第(3/3)页 「好了,卓生泉之事说完了,咱们来看看这个案子,依你们之见,这沈氏,该如何处置?」 乾清宫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乾清宫里的茶粥点心,是真的不好吃啊! 刘康永的脸有些苦,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要是真的要改这祖宗家法,那 可就是昏君了呀! 大门紧闭,香炉里焚烧的香料却并不让人生闷。 角落里的刻漏发出一声脆响。 比这屋中所有人加起来都聒噪。 见无人说话,沈时晴低下头,重新拿起了一旁的笔。 随着她笔下勾画流转,这殿中的时光仿佛凝滞于她的笔尖。 沈时晴却不在意此时的静谧。 她是皇帝,所以她从来不是那个急于给出答案之人,她要做的,只是将棋子一颗颗地摆在棋盘上,然后看着那所谓祖宗家法、宗族规矩、男尊女卑、乃至于天地造化又如何布子。 棋子总会急于给出答案,因为会被吞噬。 香气氤氲,仿佛在这几近于凝固的静默中渐渐盘旋成了一个漩涡。 它从刘康永额头的汗与轻动的嘴角间划过,又去往了李从渊扶着胡须的手,接着,它拂过了杨斋的袍角,然后,它到了常盛宁的身边,老迈之人的胡须轻轻翕动。 带着这一切消息,这一缕香气奔到了沈时晴的耳边,将这一切告诉了她。 是恐惧和紧绷,是犹豫和踌躇,是思索,是……决心。 「陛下。」在常盛宁开口的瞬间,沈时晴抬起手,将笔重新放到了笔架上。 「常尚书,你想好了?」 「陛下,臣,想好了。」老者缓缓起身。 呼吸着名贵的熏香,眼中所见是金碧辉煌的乾清宫,高高在上的是年轻的君主。 常盛宁却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日。 「陛下,胡会作女干犯科,罪大恶极,却碍于律法不合人情、宗族层层相互而得以脱罪,此乃因也,沈氏当堂杀人,不过是律法有弊、人心有瑕之果,其情可悯,其心可敬,臣以为,沈氏不当受罚。」 将手轻轻拍在御案上,沈时晴站起身,俯视着缓缓跪下的老人: 「刑部尚书常盛宁,你竟以为《大雍律》有不合人情之处?」 常盛宁没有低头,他直视着「陛下」: 「男子身强,女子力弱,男子欲行凶,只在须臾之间,此,本不该是其可脱罪之由,臣以为,《大雍律》当男女同罪同惩,不分高低。」 「臣,反对!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大雍律》乃祖宗家法……妄议国法,常盛宁其心可诛。」 「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 「陛下,男子身强,可保家卫国,怎么在常尚书口中竟然成了罪过?」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