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波澜 (可略过)-《琴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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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只是无处可去。”
“赵澹归。”男子平静的说道,“我的小王爷,你何时才能归去?”
被称为赵澹归的人重重地垂下头,他低声泄气般说道:“我回不去了。”
刀疤男像初来时依旧笑眯着眼,摸了摸他身前穿着苍楼官服小人儿的头。他用脚上的黑靴拧了拧地间的白雪,语气已变得柔和许多,他说道:“我来,是接您回去的。这雪,不是我们的雪。”
“我不回去!”赵澹归甩开他的手,他抬起头郑重的说道,“三叔容不下我!”
“所以,我来了。”男子站起身,他一边远望着那一堆堆的血滩一边缓缓说道,“有些人……终究要为这雪付出些代价。”
“羌晔!你他娘的有病!”
刀疤男用手抹了抹下颔浓密的络腮胡须,又将手轻触在左脸的刀疤上,随即放下时,他眯着眼睛笑问道:“小王爷,我如今是不是极丑?”
赵澹归别过脸,未理他。
“上京酒,白玉壶,方饮百酒无滋味。”
“纵清风,飞雪后,千里马最白玉卢。”
背刀男子沉声吟词作罢,眼里已泛着蒙蒙白雾。
赵澹归侧过身,他接词言道:“万里目,玉树开,道是人间白——玉——郎!”
“哈哈哈……”
“白玉郎,白玉郎?白玉郎!”刀疤男仰身大笑,却见两行清泪不合时宜般从他茂密的络腮胡林间流下,“我这一脸的刀疤拜他所赐,杀我全家,屠我全族,此仇不共戴天!但——小王爷,您又何尝不与属下一般下场呢?”
赵澹归捏紧拳头,却终究松开,他说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我的小王爷,您为何能说得这般轻巧?”
“难道!难道你要在苍楼夷地度过此生,将滔天的血海深仇安于身后?”
“那又能如何?!”
声音似雷霆,且迅且消。雪后微弱的日光照在稚嫩的脸上,赵澹归闭上双目,背过身去,在羌晔的身前仿佛一株虽孱弱却布满沧桑的幼树。
“那善于借刀杀人的老狗将自己的长女许配给了枳也,成亲之日,老狗的长女逃走了……带着赵燕南下,如今,已至苍楼。”
“身侧,仅有安在烈一人。”
“凭王爷之资,与在下所属,便教那老狗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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