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漆黑的公路上疾驰。

    狭窄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好半晌，温暖捏了捏袖子，柔软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求你会欠下你的人情，你的人情我还不起。”

    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闻言，傅司夜目光微沉，明白了温暖的意思：“你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是的，傅先生。”

    温暖没有否认，平静的说道，光是害怕不行，有些话总归要说清楚，彻底做个了结。

    她微微侧了个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声音平静：“我知道你想为如颜小姐报仇，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为了点钱我可以被人当成狗一样出卖尊严。我坐了三年牢，身上除了这条命之外，一无所有。”

    顿了顿，她抓紧了袖子尽量握住自己颤抖的手指：“说把我这条命给你，你肯定也不稀罕，但我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偿还了，我想……”

    傅司夜不耐地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暖深呼吸一口气，将话挑明：“傅先生，我想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话音刚落，车厢内一片死寂。

    傅司夜凝着她，看她的神情即使平静，双手的颤抖依旧泄露她的紧绷，是了，从再见到她之后，她对自己全然没有曾经的爱意，当初她爱他杀死了颜颜，方才的字字句句都是想跟他未来撇清关系。

    这个认知让傅司夜感觉到胸腔出无名火起。

    傅司夜冷冷地勾了一下唇，声音冷沉刻骨：“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各不相干？颜颜死了，你还活着！”

    “那么我死了就可以偿还了吗？”

    傅司夜一愣，还没回味过来她的意思，便看到温暖已经伸出手慌乱地想要打开车门，傅司夜心猛地沉了沉，瞬间明白她的意图，她想跳车！

    盘山公路周围是悬崖，跳下去肯定会死！

    “温暖！你疯了？！”

    傅司夜瞬间踩住了刹车，由于太急，温暖娇小的身子扑了出去，额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最后狠狠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没有疯！我明明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我平白承受那么多的折磨！我真的好痛苦，活着好痛苦，如果我死了能让你认为我还清楚所欠下的‘罪孽’，我想去死。”

    曾经无数次想要自杀，结果死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车内黯淡的光线映照下，小脸惨白，妖冶的红色顺着额头流下来，没过眼睛，分不出是血水还是泪水。

    “你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小手死死地抓住了他西装袖子，漆黑的双眸满是惊惧和脆弱，苦苦地哀求，“我想陪陪我的孩子，我好想他……”

    傅司夜还没从震惊错愕中反应过来，便看到她身子一歪，娇小的身子忽然倒在了他身上。

    她望着眼前好看到极致的容颜，眼睛艰难地眨动，想要睁开，最终陷入了黑暗，她好想休息一下，好想忘掉过去的一切。

    “温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