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渔船愁火-《从长津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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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呀喝——

    乌篷船外湖水涨潮了,偌大的湖面上星光璀璨,滩涂畔有点点渔灯,这个时候往往是收获的时候,不少渔民的吆喝号子从湖上传来。

    伍家一家今天罕见的没有忙碌,而是围坐一团在船内吃饭。

    “老大吃,啊?”

    “老二,你也吃……”

    老母亲抚摸着骨灰坛,颤颤微微的夹筷。

    渔家人最是节省。

    船舱里,今天却奢侈的把油灯点亮。

    昏黄的灯火下摆了张矮桌,伍百里的骨灰盒正摆在上面,米香供着。老母亲把饭菜上桌——第一份碗筷摆给了百里。

    徐青低眉垂眼扒拉饭,碗里尽是老妈妈给夹的鱼肉。

    他余光看着这一切,心里颤动,忍不住生出一丝哀伤。

    这一家虽不是他的亲人,却是‘伍万里’的至亲,既承身份,便受因果,他却不知如何能还报。

    傍晚时。

    原身母亲听闻噩耗后便晕倒在地,醒来后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一如既往的把鱼开膛洗剥,噼里啪啦生火。没有发生一丁点声音。

    而老爹伍十里像铁打的老汉一般,独自拿网叉离了船,像个没事人似的捞了一网又一网的渔获,只是肉眼可见的背影又佝偻了几分。

    这个年代讨生活的老人们……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半响。

    伍十里放下碗筷。

    他看了一圈,沉沉的道:

    “借着打鱼的空我想了想,船家子弟,本就是浪里来浪里死,风中来风中去,老大为国家做事……没了,或许就是命,可老二,以前最能祸害的是你,现在可懂做人那点事了?”

    伍千里认真的思考,犹豫了。

    半响才回:“我…不够懂。”

    十里:“那就是懂了。”

    顿了会,他抿了一小口黄酒,又问:“你跟老大去当兵也五年多了,你在队伍,给人家弄啥?”

    “当连长。”

    “管多少人?”

    “不多,一百五十多号人。”

    十里抬头:“那是大官啊,看来你还有了点出息。”

    他举起酒碗。

    千里赶忙也端起碰杯:“算不得什么大官儿,大哥也当过……”

    看见老母亲神色,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爹,我回来时,听下河滩的陈跛子说,政府给咱分了两亩三分七的地?”

    两位老人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共产党对咱们老百姓好啊。”

    “要不说这仗能打赢呢?”

    “四七年的时候,我们部队打蒙阴。我在那看见一房子,硬山搁檩的,两进院,那屋檐子底下能住五窝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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