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来到盛淮安的病床前,男人的腿打着石膏,他没有顾霆焱变态的恢复能力,因此现在连床都不能下,剃短的发又长长了许多,有些颓唐地搭在额心。 男人指尖挟着一只燃尽的烟,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条,又被指尖一挑,簌簌抖落。 盛淮安将烟屁股含在唇间,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又散漫,像是初见时声名远扬的天才浪子,身上带着一股洒脱不羁的忧郁与淡然。 “你来了。” 朱珠在他床头的果篮里挑了一只苹果,用小刀慢慢削着:“好久不见,恢复得怎么样?” 盛淮安咧开嘴角:“好久不见你,伤反而好得快些。” “是吗?”红艳艳的果皮挂在她白皙的指尖,长而连绵,衬着雪的肤、翠的裙,春山般鲜艳浪漫。 朱珠穿了一条浓绿的长裙,缎面材质,襟口一朵雏白的小花,掩着她袅娜的身姿,只露出风情万种的清瘦腕骨。 盛淮安又说:“绿裙白花,这是给谁祭奠,还是打算给某人织一顶绿帽子?” 朱珠笑了,她将削好的苹果插在刀尖上,直直地冲着盛淮安的脸,玩笑道:“看我心情。” 她这幅肆无忌惮,似乎要将过往割裂的姿态让盛淮安一下子服了软,男人心口的一口傲气散了,伸手取她刀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清脆香甜。 他低低道:“不见你,伤好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 是她,是她先说想他、欣赏他、想同他死在一起。 但也是她,弃他、厌他、离开他、宛如抽身一场情爱游戏。 他不想输得如此狼狈,可输了就是输了,与其做那高傲的姿态惹人发笑,还不如退让一步,成全最后的体面。 “如今大家都知道他有病,你打算怎么办?”盛淮安咀嚼着甘甜的苹果,消瘦的两腮都鼓了起来,睫毛在眼睑处打上一层阴影。 “还不打算分手?” “不分手,”朱珠眼底竟然满是憧憬,甜蜜而快活地说道,“我打算跟他结婚。” 她俯身凑近,在男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中,咬下一口果肉,吞咽入腹。 “所以,盛淮安,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笑着,卷曲的黑发搭在锁骨下方,妖娆如蛇女,红唇殷殷,“我不想让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盛淮安垂下眼,盯着手上的苹果,淡声道,“朱小姐说的这话,我不明白。” 那一节浓绿的裙摆让他想到那夜深沟中,数不清的爬山藤,被尸骨滋养得无比鲜艳茂盛,绿得肆意,似乎要将人的视网膜也染上那样生机勃勃的绿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