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华被刘庭大声的质问吓了一跳,但是见刘庭脸上的愤怒,很快就压下了那一丁点的害怕,幸灾乐祸的看向凌夏。 “刘大哥还不知道吗?”杨华华一脸无辜的看着刘庭“凌姐姐还说要和你们刘家要断绝关系,以后各不相干呢。” 刘庭彻底的黑了脸色,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凌夏的手“凌夏,你敢不听我爹娘的话,还反抗害了我爹?” 刘庭自从考上了县城里面的学塾,就一个月回一次家里,每次回去刘大志他们就会对他嘘寒问暖,对凌夏姐弟的不满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觉得他们脏了自己的眼睛,渐渐的也就不乐意回去了。 没想到自己半个月没回去,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爹竟然受了伤,还是被眼前的这个表妹导致的,就算他看不上王芬和刘大志为了那么一丁点的钱丑恶的嘴脸,但他知道没有刘大志和王芬给钱给自己,他在县城里的生活一样拮据,也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夏看着虚伪的刘庭,以为有了学识就高人一等的样子,还不是看不上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之所以生气,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父母因为她一个小丫头被逼成了这个样子,把他的脸面都丢光了,或者说,没有刘大志和王芬每个月给的钱,刘庭就算是外表再光鲜亮丽也没有维持住那一丁点的伪装吧。 凌夏看刘庭的那一眼透着嘲讽,刘庭被她眼底的嘲讽刺伤,他捏着凌夏的手腕,再难维持住刚才的清冷孤傲“凌夏,你这是什么眼神?走,回去给我爹娘道歉,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还是我刘家的饭。” 凌夏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来,她盯着刘庭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刘庭抓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刘庭,我是吃了你刘家的米,但现在不是了,以前我娘和我姐弟两个,我们三人就算是每个月给你们的钱,或者说是身上的那些金银珠宝,少说一个月也有三十两银子,我们三人就算是拿着这些银子在县城买一个小院子也可以活下去,何必在你们家受苦,你们拿着我们的钱,反过来责怪我们是吃白饭的,就算是吃白饭,我们有少干活吗?” 刘庭的脸色在被凌夏一根根掰开手指的时候已经沉了下来,面上的愠怒已经很明显。 凌夏嘴角带笑“我们三人不仅仅没有白吃你们刘家的米饭,也没有每日坐着不干活,你们家什么脏活累活不都是我们做?我娘每日做的刺绣被你娘拿去卖,钱却从来都没有到我们面前,我们吃着最差的饭菜,干着最重的活,住的是漏风的柴房,棉被都是你们剩的破旧的被子,这样的生活,你敢说我是住在你家白吃米饭吗?” 凌夏突然逼近他“刘庭,你敢拍着胸脯说是吗?” 刘庭被凌夏逼得后退了一步,他恍然发现往日里那个弱弱若若的凌夏不见了踪影,今天咄咄逼人的凌夏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他认识的凌夏。 站在刘庭身后的杨华华,也是一脸震惊,不过她震惊的是凌夏说出来的话,凌夏说每个月都给了刘大志三十两银子,他们村里面的人都以为凌夏一家人是因为没有钱才投奔刘大志一家人的。 因为王芬每日都会在村口和那些人说凌夏一家人都吃他们家的白饭,活也干不好,嫌这嫌那的,着实没有想到事实竟然不是王芬所说的那样子,可凌夏他们明明有钱为什么要受这个气呢? 杨华华心里想的,也正是凌夏想不明白的地方,她知道她娘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可她现在死了,她就算是想问也没办法问。 刘庭愤怒的瞪着凌夏,像是要把人活剐了一般,许久之后,他才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话来“凌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爹娘不是这样子的人,你再敢胡说,小心我和你不客气。” 凌夏不以为然,她才不会怕呢“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你爹娘不就知道了吗?” 凌夏看着时间不早了,并不想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和刘庭他们瞎扯,有这时间刘庭还不如回去看看自己的昏迷不醒的爹呢。 “对了,记得告诉你爹娘,打伤我弟弟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现在是一个人,光脚不怕穿鞋的,她王芬敢打人,想要不承认,你想想我要是到你的学堂一闹你在这个学塾还呆得下去吗?”凌夏拍了拍刘庭的肩膀“回去好好劝劝你娘吧。” 凌夏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脸阴郁的刘庭,他捏着拳头咯咯作响,杨华华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觉得凌夏不一样了呢。 刘庭盯着凌夏的背影,狠狠的收回了目光,看向杨华华“你什么都没听到,听到了没有?” 杨华华愕然了片刻,最后木然的点了下头,刘庭这才放下了心,也没有了和杨华华逛街的心思,带着杨华华回了蒲涛村。 王芬一见到刘庭进门,这两天来所有的气闷和呕心的事情都一块儿散了,她抓着刘庭问“你怎么回来了?” 刘庭看着憔悴不堪的王芬,心里对杨华华的话相信了几分,沉声问王芬“娘,我听说爹出事了?” 王芬抓着人的手一顿,脸色不是很好的看向刘庭身后的杨华华,嗤了一声,心里嫌弃杨华华多嘴,又想起杨华华对刘庭的纠缠,暗骂一声狐狸精,这才看向刘庭。 王芬笑着说道“你爹就是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就是还没有醒来。” 说到这里,王芬又想起了凌夏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凌夏死活不肯嫁给王秀才,刘大志也不会踩空掉下山,撞到脑袋,现在凌夏姐弟也不见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被她抓到,她一定打死他们,这次让他们刘家丢了这么大的脸,王芬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刘庭心里不相信,进去看了一眼刘大志,确定只是伤了头,没有其他的伤,这才想起问凌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