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流民-《不能从良的我只能权倾朝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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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雨绵绵,扬州城的盛夏也渐渐地滑入了尾声,白天的时候虽然依旧是酷暑难耐,但早上和晚上的时候却已经有一点冷了。
秋日临近,也即是眼看着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扬州府衙的上上下下都变得格外忙碌,下属各县纷纷派人频繁的入城往来,扬州府的衙役也一波又一波的去下面查验农户们的账册。
农民秋天要收粮,官吏秋天要收税,商贾也要在这个秋天大规模的买进卖出,就连义字门的混混们也跟着忙忙碌碌,漕运码头上每时每刻都是爆满的,整个长江以南的所有粮食及物资的转运都要通过扬州来进行集散。
中原王朝对江南地区的吸血,是自打江南地区大开发以来一刻都不曾停止的事情。
码头上的脚夫和船夫现在都是两班倒的状态,得益于义子门对码头生意的绝对垄断,脚夫们的收入照比往年都提高了一大截。
然而矛盾的种子也是因此而种下。
纵使是天下安定的时刻,每年依然会有小规模的流民失去土地,最近几年朝廷的整体大政上又是以裁兵为主,这些流民也没法混进军队混一口饭吃,甚至那些离开军队的将士们还得跟他们抢饭吃。
尤其是南方军队,因为确实是没什么仗打了,每年秋天都是裁军的高峰期,而自中唐以来,朝廷的税赋又一直是以两税法为基础在做着延伸,某种程度上只能说是市场经济了,因此大部分时候只能给士兵们一点钱财做遣散费,就放任他们发回原籍,自生自灭了。
事实上这些被裁撤下来的士兵中只会有极少数的士兵在原籍能买到一块土地重新成为自耕农,绝大多数,其实生计问题还是很大的,只会舞刀弄枪的老兵即便是做佃农,也是要被嫌弃的。
功夫好一点的还能给大户人家做一些看家护院之类的差事,大部分在花完那些本就不多,可能还要被贪墨、克扣的遣散费之后,又会重新成为流民。
南方的流民,为了生计,大部分还是会自发的来扬州混饭吃的。
而扬州百业之中,入行门槛最低的,无疑还是脚夫。
本来,秋季里正是用工的时候,来再多的人,只要肯吃苦,肯卖力气,十之八九也是饿不死的,然而因为今年扬州所有的脚夫生意都被义字门给垄断了,却是连这样的一口饭也不愿意给他们吃了。
用工荒?那不是正好涨价么?
脚夫的费用最近都涨了五成了。
重赏之下这些脚夫们自然也就不在意加班,不在意两班倒了,杜孟东是个仁义的人,这些脚夫干活的收入他几乎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他现在躺着也能收到烟姿楼的利润,也不指着这个吃饭了。
但是有一条,就是他们这些义字门的脚夫,哪怕是累死在码头上,那也是他们乐意,但别的人想来码头找饭吃,那就肯定是不行了。
想在码头卖苦力,必须加入义字门。
但义子门虽然只收很少的拜门费用,可一个从外地来的,在扬州举目无亲的流民,实话实说你让他们拜码头他们都不知道朝哪去拜。
况且杜孟东必须得考虑脚夫们收入最大化的问题,干活的人多了,工资必然也就低了,这种朴素的经济学他是无师自通的,因此在收新人的时候,卡得是极其严格的。
那些义子门原本的脚夫,自然也就成了这一规定的既得利益者,对杜孟东,以及杜孟东背后的刘大炮自然是十分的拥护,可对那些抢饭碗的流民,那就真的是残忍了。
刘大炮就算是从了政了,也依然改变不了义子门是黑帮的本质。
发现有其他非帮派成员在码头干活,二话不说抓住就打,不还手的还好一点,敢还手的,大部分都会被打个半死。
如果被发现两次,那搞不好就要遗祸家人了。
严重时直接杀人,装麻袋,沉江,这种事其实每天都有,因为不良人这边也完全被义字门给垄断了,下面的人在做事的时候,确实是日渐嚣张的。
可问题是那些流民们也得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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