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却说刘大炮回到家中,也就简单的睡了半个时辰多一点,就被喜儿叫醒,告诉他苏宁衔已经来吃鱼了。 却是比想象中更早了一点。 好在杜孟东是跟他一块回家的,且压根就没睡,起码把大鱼鳞都给刮下来了,切成一块一块的已经开始烹饪了。 苏宁衔本人看起来非但没什么醉态,反而还有一点红光满面的感觉,显然这也是个海量,中午喝的那点酒对他来说这么一会功夫可能都已经代谢下去了。 却是反而提出了,要在趁着鱼在锅里烹饪的这么个功夫,与刘大炮先去钓鱼。 刘大炮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想了想,应该是不用带头盔的,他这宅子确实就在扬州河不远处,便让喜儿从他的书房里多拿了几套钓具一块去了。 却是惹得本来想露一手表现表现的杜孟东见状也是兴致缺缺,索性也将大鱼统统都交给庖人了。 反正节帅大人根本就不是吃鱼的。 两人来到了河边,却见这苏宁衔好像还真是个钓鱼的人,随意找了一处石头边坐下拿了个大盆开始用麦粒、麸皮等物开始磨窝料。 道:“小熊兄弟,能搞黑道,能搞私盐,还能搞果酒和酱油,是个国士无双的大才啊,今日我观你与慕容嫣那个丫头议政,料来也是个腹有经纶的,怎么,就没想过走正经科举取仕的路子,给自己谋个真正的官身么?” 刘大炮其实还真是想过,然而若是当着沈毅的面还能聊一聊这个话题,与苏宁衔聊科举,那他才是真的疯了。 很显然这就是个纯粹的开场白么,刘大炮自然是笑着应付道:“我?参加科举?节帅您这就是说笑了,我是个赚刀口钱的粗人,实不相瞒,也就是近一些年才赚到了一些钱,这才附庸风雅的看了些书,小时候家里连饭都吃不起,我这腹中又哪来的经纶,也就是识字而已。” “哈哈哈哈哈,谦虚了,兄弟你这还真是谦虚了,就算是兄弟你经学不济,在愚兄眼中,你依然是真正的大才,可惜啊,我不常在扬州,否则的话,我还真想聘你来当我的幕僚谋主。” “节帅抬爱,夸张了,我哪有那般本事。” 到此为止,其实还都算是客套话的范畴。 “夸张么?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当然,似你小熊这般大才,可能也未必看得上我这小庙就是了,哎~,正所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啊。” “节帅,这是何出此言呢?” “这难道又有什么可避讳之处么?如今天下大抵安定,除川蜀尚有叛乱,天策府那群疯子偶尔搞风搞雨之外,业绩只剩下燕云虽尚未收复而已了,但却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况且与契丹交战多用北地之兵,南边却是大体安稳的。” “南诏大理虽与我中原累有仇怨,但终究不过是蕞尔小国,两淮两江富庶之地,养兵数十万也无虑,又没有什么真正的外敌,自然是受限制,受猜忌的重中之重。” “说白了,我们手里纵使是养着兵马,也无非是用来监督河工、稽查私盐、维护治安之所用了,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若这天下不遭大变,是很难再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刘大炮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脑子里却是一直在飞速地转动一刻也不敢停,手上继续碾碎麦粒做着钓鱼的前置工作,嘴上却是应付地说道: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让战士们回乡耕地,总是一件好事。” “是么?也许吧,可是这天下自大唐灭亡开始至今已有百余年了,若是自安史之乱算起,更是已经近三百年了,先帝雄才大略啊,然而人寿有时穷,去岁还是崩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好呢?” 刘大炮闻言手上忍不住就是一顿,一停。 这话是凭咱们之间的关系就能说的么? 交浅言深,正常来说说话的这个人肯定是个傻子。 但这苏宁衔既然都已经做到一方节帅了,怎么想也不可能跟傻字沾边。 “不必这么紧张,这本是天下人都明白的道理,此地又不是开封,这种话,平日里又不是没有人说。呵呵。” 刘大炮谨慎地道:“这种话,您作为节帅或许可以随便说,但小人一个区区五品小官,最好,还是不听得好。” “官职什么的都是虚的,手中的实权才是男儿丈夫立身于世的根本,也罢,你既然不想听,我便与你聊聊正事,有个差事想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不要拒绝。” “您说。” “我手上的缉私营,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过于没用了,我打算将其迁来扬州,并入你巡防营的麾下,既然你要缉私酱油,我看莫不如将两淮私盐,一并兼了算了。” 刘大炮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着道:“寿州城,应该还有个两淮盐运使吧,缉私毕竟是整个两淮地区的事,咱们扬州说到底是江南东路的首府,只怕是有些隔靴搔痒吧,且这般做事,只怕是不太方便,也说不太清楚吧。” “两淮盐运使薛凝山?他算个什么东西,淮南西路节度使邓森,以及两浙路节度使王恩举,淮南东路节度使祖诏三处,我自会替你去说,让他们各派精兵强将来与你分用,让你来实际总督两淮盐政。 你做酱油么,这账册不管怎么做,酱政不管怎么立法,还是把整个盐政都放到你的手里来做会更方便一些。 薛凝山那边,你每个月随便编一本账册给他看就是,小熊你这般人才,总不会真的只甘心困龙于这区区扬州一隅之地吧,你那义字门就没想过走出扬州,做个遍布两江两淮的真正大帮派?” 刘大炮这会儿早就已经震惊得把手里的活儿全都停下了。 这是……朝中发生怎样的大事了? 这是随时准备好了要造反不成? 淮南西路、淮南东路、江南东路、两浙路,你们四个节度使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的?朝廷知道么? 而且你们四个居然想共同抬举我来架空两淮盐运使?! 这事儿是你自己喝迷糊了吧!另外三个节度使知道这个事儿么? 如果这苏宁衔真的有信心能够说服其他三镇节度使,且他们四个真的敢联手架空两淮盐运使的话,那这大周王朝在柴荣死后一年的现在,中央和地方之间的矛盾,只怕是要比自己此前所想象的要大得多啊! 想了想,却是明确的拒绝道:“小人还真没那么大的野心,惜命。” “做大事而惜身?” “让节帅失望了,小人还真没想过做什么大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