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兄弟情-《公主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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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那边就没有这种庆幸了。

    梁符渐渐地,谨慎地,缓慢地让他逐渐知道长沙王举兵在即,生怕他惊吓过度,直接晕厥过去。但皇帝最后即便较为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依然感到恐惧。

    他自从登基以后,便觉得父皇偏疼的九弟已败得一塌糊涂,难以再整旗鼓和他抢江山了,更何况还有在军中威望素重的蘧进在他身后,为他撑腰,只有梁符反复耳提面命,他才在潇湘多留了一个心眼。承平日久,他愈转将刀刃对向了昔日支持他艰难度日的蘧家,总惶恐蘧氏又重蹈霍氏覆辙,只待蘧皇后生下太子,便给他端上一杯毒酒。

    幸好,蘧皇后生了永清以后,便无法生育了。

    他更肆无忌惮地享受蘧皇后治理的成果,又随时准备夺回他亲自退让给她的权力。

    可如今梁符告诉他,长沙王野心不死,甚至运筹帷幄十几年,要夺走他的江山。

    皇帝这一个多月以来,时常半夜惊醒,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直到天亮。

    终于,在王美人又一次抚顺着他的胸口的时候,皇帝闷在胸膺间的话终于吐了出来。

    他握住王美人的手,沉痛道:“爱妃,你可想过,朕将有失去皇位的一天?”

    这谁敢想?即便想了,又有谁敢在他面前说出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可作了什么噩梦?”王美人脸色顿时如纸白,强镇心神,勉作笑颜,“不会的,陛下乃是天子,大燕四海臣服,陛下千秋鼎盛。”

    “你不知,你不知……”皇帝满额虚汗,他虽恐惧至极,还没糊涂,这种军国隐情,还是不能与枕边人说,他换了个问法,“假若当年先皇立的是长沙王,你觉得他将待朕如何?”

    长沙王,阴狠暴烈,心机深沉。

    其实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只因着能力的平庸,略微显得平和了些。

    王美人执起绢帕,为皇帝擦去汗珠,温声道:“妾不懂前朝政事,只觉得陛下宅心仁厚,因而深念手足之情,对长沙照顾有加,长沙王,倒是未必了。”

    言下之意,皇帝对长沙王心慈手软,或说他没能力对长沙王斩草除根——但长沙王是可以的。

    是了,连深宫里的妇人也知道,长沙王若真的篡位成功,必然不会放过他。

    皇帝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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