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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嬷嬷见她情绪马上要失控，于是转头朝门内门外大小丫鬟骂道，“全都滚远点！”

    一时间屋内门口的人退的干干净净。

    “好孩子，想哭就哭出吧，这会儿没旁人了。”许嬷嬷也跟着红了眼眶。

    “嬷嬷，我心里苦哇!”邢氏嚎了一句，顿时埋进奶娘的怀中，痛哭出声。

    “十年了，十年了！可笑十年前，我竟不知她原本是养在外面的哪里！十年间，我竟连她的庐山真面目都没能看过一眼！她那小院子有护卫守着，谁都靠不得前，我也懒得去碰这个晦气，这才容忍她到了今天！”

    “我不怕他收了她！他若真是收了她便也罢了！我怕的就是他不忍收她作妾！他这是怕妾这个身份辱没了她，一直等着我给她腾地方啊！”

    “这么些年，他把她当仙女，当祖宗，当月亮一样的供着！护着！试问这京中的一众命妇，哪个能有我这般好性儿！为他遮掩，为他考虑，我紧紧闭上了嘴巴！把这黄连水直往自己肚子里咽！我人还没死呢，来接替我的就已经住进了家时刻等着替代我了！”

    邢氏越说越恨，一腔怒火怨愤甚至还有不甘委屈，全都从她通红的眼睛嘶哑的声音里流泻出来，既骇人又可怜。

    “姑娘，姑娘！别说了！”许嬷嬷抱着她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姑娘啊！太老爷究竟给你找了门什么亲事啊！当年你可算是下嫁啊……他廖家连官宦之家都不算，他爹也不过给丞相府做了几年管家而已……”

    主仆两个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邢氏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扯出帕子擦干眼泪，平复了声音问：

    “嬷嬷，让厨房克扣炭火的事，是你安排的么？”

    许嬷嬷抹了把老泪，摇头道，“这怎么会呢？老爷临走时吩咐夫人的话，老奴也在一旁听着的，没有夫人发话，老奴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啊！”

    “那克扣炭火是怎么回事？你去查查。”邢氏眼睛通红，“这事儿他冤了我，我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咽下这口气？需得把事实摆在他眼前，好叫他知道，他廖峥亏欠我良多！”

    “这哪还用的着查？”许嬷嬷也回过了神，缓缓道，“这是厨下那帮子仁为夫人打抱不平，替您出气呢！”

    “夫人您是当家主母，谁给您气受，那谁便是阖府下人的公敌！不用咱们吩咐，自会有人给她小鞋穿！”

    “我不管这事起因如何，总之，我要让老爷明白，这件事与我无关。”邢氏还在介怀于廖峥说她的那些话。

    “要我说，夫人就是太好性儿了。寻常人家的夫人，谁会养虎为患？”许嬷嬷低声劝道，“若要换了太夫人，你当她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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