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职校生的面貌

    第一天规规矩矩上课。由于是插班生，还是坐后门口，挺习惯。

    高考班总共有两个班，美术、电子、会计三个专业混在一起上文化课，下午各自上专业课。

    两个班根据文化课成绩好坏也分好坏班。每天的课程都是早上四节文化课，文化课是语文、数学、英语；下午上三节专业课。

    之所以叫高考班，是这样：虽然是职业学校，但是也同样可以参加高考，但只可以考专科，可以报读的学校也比较少。这叫高职单招。有些专业不需要考就能有大专文凭，但是要读五年，比如体育专业的，前三年在这里练，后两年到大学去。

    早上七点半有人闹钟响起，我借着这个闹钟起来。

    整个宿舍范围开始有些哗啦啦的水声、咚咚咚的脚步声、脸盆的砰砰声、咕噜咕噜呸的漱口声、牙刷快速在牙杯的水里搅拌的声音、偶尔的嬉戏喊叫声等。

    我们宿舍，门右边下铺的胖子第一个起来，把门打开，穿着灰色马甲和宽松的红色花样沙滩裤，急匆匆跑去上厕所。我大约排在第三第四个起床，准备刷牙洗脸，隔壁的方宏明手上拿着饭盒：

    “昨晚睡得怎么样？要去吃饭了没？”见我刚起来，又说：

    “我看你连牙齿都没刷吧，我先去了。等会你跟胖子他们一起去。”

    我刷了牙，洗了脸，跟着胖子一起去食堂，德铭和宏明已经在用餐了，食堂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用食堂的铁盆打了一晚粥，点了两个油腻腻黑乎乎的菜，菜沉到粥里，表面一滩油水。

    在德铭和宏明的餐桌边坐下来，宏明看看我的碗，说到：“你这样吃得饱吗？”

    德铭白了他一眼，说：“要你管，人家在保持身材，跟你似的，吃得屁股那么大，大屁股！”又指着宏明对我说：“喏，这个叫做大屁股，大家都知道他屁股大。”

    “你才大屁股，你看你吃得菜都掉到桌上了，还不快捡起来吃了，浪费粮食。大屁股他！我是大屁股，你也是大屁股！”

    两个人嘻嘻哈哈吵来吵去。问起我原来在哪里上学的，我就把我原来是二中的后来转到了一中，初中在城南中学读的说了一遍。德铭初中是一中的。宏明和我一样是城南中学的，小我一届，以前也常常打球，但是我们都没熟悉。但是说到迁镇这个人大家又都认识。宏明说：“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长，要留到像关公那么长吗？到时候拿一个袋子装起来。”说着哈哈哈笑起来，又说：“没的，这样也很有个性，很帅很酷。但是你这样看起来很像个老伯，人家以为你多老了。”从此我就有了两个外号，这里的人们叫我“老伯”或者“老头”。德铭则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说一下，宿舍里大家都不错。

    胖子专心喝粥，不时抬头看看大家，眯着眼睛哈哈笑，偶尔听到笑点就笑着说一声：“干”。他说：“你从高中转过来语文数学英语应该很厉害吧。”我说我能考及格。大家都说：“唉惨，这么厉害，我们连英语单词都不会背咯。”胖子说：“骑你娘，我上次考了三十多，抄前面的，他考了四十多，骑！笑死人了。”这样说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早餐也算利口。吃完早餐，回宿舍上大号，顺便抽烟。这时宿舍里还有一个刚刷好了牙，一个正在刷，一个还在穿裤子。

    八点半开始上课，十一点半下课。早上是两节英语课和两节语文课。这两个科目读起来比普通高中轻松多了，我瞬间在这里找到了自信。

    两位老师都是中年妇女。老师上课看起来并不辛苦，虽然他们也苦口婆心地说高考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脾气温和，课堂纪律不好的时候，顶多就是停一停，撇撇嘴，掏心掏肺地请求大家安静一点，坚持一下。对这样的老师，我倒不忍心捣乱，也不睡觉。

    语文老师看起来不年轻，但是穿着既得体又引领潮流，脸上化妆但不乱抹，年轻时的姣好容颜和曼妙身材依稀可见，便是所谓的风韵犹存了。在穿着方面英语老师也很新式，喜欢在脖子上系个淡绿色或粉红色的轻纱蝴蝶结。英语老师长相很有特点，我在书上还给她画了一幅肖像。

    班里的同学看起来都精神奕奕，没有因为学业压力愁眉苦脸的。成绩很差的同学也很有自信，很多人都具备自己的特点和爱好，甚至有人养蛇，把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蛇带到班里来，据说那些有毒的蛇都拔过了牙齿，跟他一起睡。在学习的态度上，虽然大多数人对数学和英语都不怎么感冒，但大家都是认真积极的，只是有时候文化课上得累了，最后一节课早退去打打球，然后到食堂抢先吃饭。

    班主任偶尔轻轻地关心一下课堂状况，然后就回到自己位于小卖部对面的办公室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