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课巧遇理想-《插班的差生》

    第7章    逃课巧遇理想

    方晓艳和我小学的同学张召文同班,又和他一起去小卖部,又相伴回家,我的内心是一种即将无法承受的状态。

    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不断反复地分析情况,把结果往好的方向推,安慰自己: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要不就是逃避,不去上学。每天照样带着书包出来,只看在路上的思想斗争做得如何。如果不能理顺情绪,就干脆到处游玩。

    漳江是云霄的母亲河,它发源于山里,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河道,最终在竹塔红树林汇入大海。这一段蜿蜒曲折,为云霄增添了一些不一样的风光。

    河流的沿岸都是村庄,村庄里的人大多朴实勤劳,不像城里或者临近城里的人那样虚浮、好吃懒做、日夜不眠地享乐。

    江滨路对面的下坂村风光秀丽,至少沿江一带的房屋错落有致,色彩鲜明。屋前屋后还有大树和竹林点缀。

    一座只能容纳一辆汽车但是实际不能通汽车的小桥连接县城和下坂村。桥上镌刻着造桥的年代,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显得若有若无。走到桥上,能看到下坂村路口一些肉菜摊贩,这些摊子从市场延伸出来。握着长长的葱蒜,提着塑料袋的行人、车篮上放着葱蒜和塑料袋装的蔬菜的自行车等景象,构成了一幅家乡的清明上河图。这种景象轻易让我想起《边城》里那种慢悠悠的生活节奏和凄美的爱情。

    漳江的水有时顺流而下,有时逆流而上。坐在高高的堤坝上往下看,感觉整个县城在漳江的水流里晃荡,我总是看着水流感到一阵阵眩晕。河堤下生长着一些丰茂的植物,随风摇摆,能认出来鬼针草和芦苇。河风吹得我头发乱翻。芦苇荡使我想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知河对岸的下坂村可有诗经中的美女?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岸边,偶尔一两只小船在来回撒网,撒好了网,船上的人甩着长长的竹竿在水面扑打。

    河边的光景使我产生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我的心在这里变得安宁了,诗意了。

    然而不去上学,只能避免看见不愿看见的人或事,心里并不能躲过去。

    有时候我也回到将军山去。在漳江边的时候,我会感到忧伤,到将军山去,则会使我励志。到将军山可以爬山,爬一趟山,流一身汗,气呼呼地爬到山顶之后心胸宽广,烦恼都像被山顶的大风吹散。

    不记得过了多少游荡的日子,一天我在漳江边的北市场附近偶然发现一个画室。画室有两个老师和一群孩子。一边是两张很长铺着毛毡堆放着一卷卷宣纸的桌子,几个画国画的小孩下了课在绕着四周看画;一边是由一群大大小小的学生围起来的一个角落,角落里是静物桌和地上的一些静物。静物角的学生们把画板架在大腿上,有的观察着静物,有的握着铅笔不停挥动手臂,刷刷刷刷画素描。

    我不安地询问报名的费用,一节课三十元。

    后来我每个星期的星期天早上到那里学习一次素描,自己用零花钱交学费。

    画室里小学到高中的学员都有。有一男一女两个高中学生是美术专业的。我真想像他们那样,有自己的折叠画架,还有那么多铅笔。而且还能把静物画得那么立体,像真的似的。

    老师被我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爱好的行动所打动,使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学习经历。第二次去的时候,老师拿来了他多年积累的速写作业向我们展示。他对我们说,拿这些给你们看,不是要让你们看看我画得有多好,而是要告诉你们,你们要怀着热爱的心,多画画,在哪里都能画,画什么都可以。

    看到那些线条分明风格稳重的画作,我不禁感慨,原来真的有人像书上的艺术家一样在追求艺术,画得确实可以像书上看到的一样好。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画画,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

    不过我对如何成为伟大的画家一窍不通,画画除了这么偶然地学了一个月,上了四次课,大多数想画画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动手。从小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画画到这次偶然地学了一个月的素描,画过的次数可能不上二十次。更多只是喜欢,在心里想着画画而已。

    这次偶然地发现一个画室,自己去报名,用自己的零花钱交学费,事后回想起来自己感到惊奇和欣慰。无论生活中有多么难过,在人生的理想和追求上,在偶然出现的机会面前,潜意识里还是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或许正是因为心灵上的不安和痛苦,加上天生倔强的性格,越是艰难,越想要冲破这样的困境,越会表现出意料之外的勇气。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发生了好转,这和社会的发展、本地的假烟产业、我父亲的努力挣扎有关。但是我仍然以为我家十分贫穷,为此我自卑,也安分,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对人友善。

    因为不知道家里已经有了那样的经济实力,我在报读高中的时候没有填写择校生。另一方面是我的父亲,他对这些事情也完全不懂。但最终原因还是我自己没有考上重点,才会有转校这样的麻烦。直到他们劝我转校,我才发现了家庭经济发生变化的苗头。我开始时反对转校,但是对家庭有这样的经济实力暗暗高兴。

    转校的事是张召文的父亲为我找关系办妥的,他是县里一所中学的副校长,我们小的时候,他就很关心我们这些孩子。转校的事离不了他,无论是劝说我转校,还是为转校找关系,都是他在主意。我哥带我提着烟和茶叶去他家对他表示感谢的时候,他坚决不收。对于他的关心和帮助,我永远在内心充满感激。转校没有转出好的结果,是我的责任。但是几年后,大学辍学经历多重痛苦和失败的我,却把这种责任推卸到劝我去学校寄宿、劝我转校的人身上。

    ?        ?扪心自问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