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轻言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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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好吧,季暖确实怕。

    她没坐过这种机车,唯一说接近一点的,就坐过电驴。

    傅斯朗的车一看价格就不菲,九成新,保养得不错。

    瞄到车的标志。

    川崎。

    上次泱泱想学开机车和她科普过,这个牌子一辆车的价钱能在她家县城买下一套房。

    才想起来,原来他和她说穿裤子是这个意思。

    方便坐机车……

    看出她的不安,傅斯朗脱下手套,不让手套上携带的冷风温度碰到她。

    他伸手。

    季暖犹豫一下,虎口抵上他的小指,交握一起。

    借力顺利坐到后坐。

    递给她头盔,季暖自己戴不进去,傅斯朗起身下了车。

    支撑着她重心的人突然离开,季暖僵硬住,生怕掉下去。

    好在他只是下车帮她戴头盔。

    因为怕磕碰到她,傅斯朗调整的时候凑得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

    是头盔挡了风,里面变闷了还是怎么的。

    她脸一直在发热。

    拉下护目镜,隔绝了外界一半的声音,他说话声听到耳里沉闷许多。

    “半路有不舒服的地方和我说。”傅斯朗熟练地戴上头盔,长腿垮上车。

    等他把车身扶正,季暖害怕掉下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傅斯朗无声浅笑。

    他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他两边衣袋子里,他说:“等会冷。”

    头盔虽然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但是他们身体相贴,她胸腔被震得酥麻。

    她羞得不敢开口,只能以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身表示她知道了。

    车子启动,傅斯朗身子微屈,她贴着他后背不敢乱动,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

    顾不来其他,只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去影剧院的路大概二十分钟,季暖庆幸今天穿的是棉裤,不然她肯定要冷死。

    不过身前的男人帮她挡掉了大部分的风,她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终于在她混乱的思绪中,车子驾入了影剧院的停车场。

    季暖还是傅斯朗扶下来的。

    “这么紧张?”他玩笑问。

    季暖怒瞪他,“你给我打个招呼好不好,这个大家伙我第一次坐,能不紧张?”

    傅斯朗失望啧了声,拍了拍大家伙,对她说:“本想的是兜兜风,给你散个心。”

    冬天出行,小车当然是最优选项。

    昨晚她借口说是写文,但他想肯定没这么简单,才想着坐机车感受速度,释放压力。

    没想到弄巧成拙。

    散心……

    原来他是想带她散心。

    季暖打马虎眼转身,“走吧,快开始了!”

    一句微不足道的抱怨,他却记到心里。

    心间洋溢着几分欣喜和不知所措。

    被人记挂,挺好的。

    -

    季暖和傅斯朗寄存完头盔,接着验票进场。

    音乐剧的票开售得早,他们是临时起意要来看,加上这部音乐剧抢手,只剩下边缘的位置。

    场内能坐下几百人,季暖站在人海中张望,年轻面孔很多,她新奇说:“我还以为很少人会来看音乐剧。”

    傅斯朗算半个经验人,他解释:“其实在国内大部分音乐剧的上座率不高,但这部剧的卡司阵容很火,口碑不错,所以上座率高。”

    季暖没有事先做过功课,他说什么她就点头。

    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的位置不仅靠后,还在最边上。

    去时贴近他们位置坐的是个男人,傅斯朗先坐下,扬了扬手里热乎的奶茶。

    是她领票的时候他去隔壁奶茶店买的。

    季暖接下坐好。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户外的寒气一瞬间被驱散,坐在场馆内十分的舒适。

    还有手中的这杯温热的奶茶,联想到在车上,相碰的大腿他传递来的体温。

    ——狂烈、滚烫。

    很快开场,等到开唱的那一刻,听不懂的语言钻进她耳朵,她急忙看向身旁的傅斯朗。

    他自然地搂着她肩膀微微侧身,指向旁边,说:“字幕在那。”

    红色的字幕紧跟着卡司的节奏滑动着。

    实时跟进,就是来回两边看,怪累人的。

    剧情和台词差点脱轨。

    她松了口气,不说话。

    怕傅斯朗看得扫兴。

    这语言她听不懂,不像英语也不像日语,更像欧洲国家那边的语言。

    和她不同,身边音乐剧粉似乎早已习惯,视线在字幕和舞台之间穿梭得游刃有余。

    傅斯朗应该也一样。

    想到这,她望向傅斯朗,立体的侧颜帅气逼人。

    他的穿扮和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或许因为机车和皮衣的搭配,毫不掩饰地把他痞气外显。

    就算坐在优雅的大堂内,他依旧像个流气的痞子。

    怪不正经的。

    全是离经叛道。

    感觉微妙,她竟很是喜欢。

    傅斯朗偏头,目光缠上,他撩唇一笑问:“好看吗?”

    季暖火速移开目光看向字幕,强装淡定说:“好看。”

    他问他好看吗,她答道好看。

    傅斯朗才不管,全当她夸他好看。

    这部音乐剧不愧是近期上座率最高的。

    剧情吸引住季暖,她一个不懂音乐的人,听着摇滚乐如痴如醉。

    翻译很有感觉很到位。

    她是第一次听音乐剧,相比起来,旁边的字幕翻译出来的优美语句更能带她去领会这个故事。

    正看到男主和女主深情对唱,字幕一闪接着一暗,没有及时跟上,季暖环顾会场,没有任何人感到疑惑。

    她不禁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反馈?”

    傅斯朗这才看了眼字幕屏,“来现场的大多都是几刷了,台词熟记于心。”

    回想起他也没怎么看字幕。

    季暖:“你也熟记于心?”

    傅斯朗摇头:“记得一点,但我能听懂。”

    季暖惊讶:“听懂?你不是学日语的?”

    傅斯朗轻笑,“二外是法语。”

    原来他们唱的是法语。

    她的认知只有,这门语言的发音很好听。

    不由得佩服傅斯朗,会四门语言,怪不得是外院的神话。

    没了翻译,季暖看得不得劲,傅斯朗察觉到她的小失落,凑近在耳边。

    他声音缱绻说:“给你翻译。”

    他靠得很近,比那次戴着耳机听他翻译还要清楚。

    那时只有冰冷的机器声,现在他轻微的呼吸都是清晰的。

    这一定是她这一辈子,听过最心动的同传。

    一颗心,狂跳不已。

    他缓缓启唇。

    “美人我曾聊表情意

    你的魅力让我一见倾心

    我不幸的灵魂被你救济……”

    这首《lesmauditsmotsd’amour(爱情诅咒)》翻译来的台词……很羞人。

    他突然停下,季暖好不容易入了戏,蹙眉望向他,关心问:“怎么了?”

    是……翻译不出来了?

    正打算不为难傅斯朗,他温柔笑笑。

    “没事。”

    他继续往下。

    季暖为他后面翻译出来的字句怦然心动,感叹歌词的妙。

    现在的她全为的是那句“背弃了上帝只因我爱你,一生一世沉迷于这场游戏”的禁忌之爱触动到。

    后来和他分开的日子里,她没有再看过音乐剧现场,她害怕字幕再出问题,在语言里无措,不会再有个人像傅斯朗一样。

    轻言软语,为她耐心解释。

    渐渐地,习惯一个人看官摄。

    字幕不会延迟,不会出问题。

    很久后,再刷到这部剧。

    她看着台词能回想起那天他的翻译。

    每个字从他薄唇跌出,耳畔里他的声音清润、低柔,似玉石之声。

    对着字幕,她才懂停顿的那几秒他漏掉的话是什么。

    ——我心悸动难平,你呢?

    -

    音乐剧结束出来,漫步在影剧院旁边的公园,季暖还在回味刚才的唱段,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好喜欢这种感觉。

    激昂、瑰丽、无与伦比的情绪传递。

    勾出了她少女心——对绝美文字的热爱。

    “喜欢?”傅斯朗觑她一眼。

    笑容灿烂,无法忽视。

    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

    季暖点头:“喜欢,第一次听。”

    接着不忘记夸,“你翻译的也很好。”

    傅斯朗的翻译让她不用手忙脚乱地来回张望。

    回想到方才他的“职业失误”,谦虚说:“还好。”

    对他会日语和法语这件事,季暖好奇说:“你同时学英日法,三门语言,脑子里的信息能处理过来吗?”

    像她,上周英语课被点名起来,磕磕绊绊才回答上老师的提问。

    切身感受独一人特有的同传,对他的佩服又多了许多。

    傅斯朗不愧是京都大学外院的学神。

    实至名归。

    傅斯朗:“英语从小学,小学到高中每个假期都会去日本小住,日语还可以,法语是上大学后学的。”

    其实傅斯朗一直觉得在学习语言上他走了捷径,因为别人进入大学还在起跑线上,他早已跑了半个路程。

    他的经历让她咂舌。

    这是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他家庭情况好,从小接触多门外语,也是情理之中。

    谈起人生经历,季暖感觉矮了他一个头。

    他是真的太优秀了!

    优秀到,越发的触不可及……

    忧愁不过几秒,季暖今晚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看了一部非常满意的音乐剧,她来了兴致,巧笑倩兮问:“能不能带我去兜风。”

    她双手笨拙地画圆比划,“就坐那个大家伙。”

    来的时候太紧张,没有认真地享受。

    秉承着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原则。

    今晚,势必要感受一下抚摸风、感受风的快乐。

    脚步轻快的她走在前面,傅斯朗双手插兜跟在后面,帮她注意着脚下有没有障碍物。

    她高兴的时候,神采奕奕,杏眼宛如梨花绚烂,春意盎然。

    以及,永远让人微醺的酒窝。

    这种醉,是头脑清醒着,却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

    十分的令人喜欢、无法自拔。

    -

    卸下心口的大石,脑子还处于感性的季暖再次坐在傅斯朗机车的后座不再紧张,还把手从傅斯朗的口袋里拿出来。

    不到三秒,被冷风吓到。

    不妨碍她笑得开心。

    等玩累了,她消停了下来。

    因为安全的原因,她和傅斯朗一直是亲密相贴的。

    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季暖觉得此刻的暗昧胜过以往任何一次两人肌肤接触。

    他的体温清晰,心跳清晰、触感清晰。

    拨开重重云雾,她窥见了自己第一次冒出的念头。

    她喜欢这种感觉,以及带来这种感觉的他。

    风呼啸凛冽,本该是冷得哆嗦。

    她清醒地明白着悄然滋生的心意。

    -

    车子停在江边的公园。

    季暖奋力拔下头盔,头发乱糟糟的。

    熄火完的傅斯朗走过来自然地抬手替她整理头发。

    没有镜头照看,为了形象考虑,季暖接受他的好意。

    跟前的傅斯朗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她眼睛勉强能和他肩膀平齐。

    这个姿势看他,不得不仰头。

    傅斯朗垂眸,目光在她容颜上轻描淡写。

    氛围暧昧。

    季暖出口的话却很扫兴。

    季暖愣愣说:“傅斯朗你这样好像——叔叔照顾孩子。”

    顺着她柔软发丝的傅斯朗被气笑,好心被当成玩笑话调侃。

    他痞笑占便宜:“那我们家小孩还不谢谢叔叔。”

    季暖才不想又被他污蔑成侄媳妇。

    人家音乐剧是禁忌之恋,他们这是违背伦理的勾搭。

    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学生,绝对不能干!

    冬天江边的风大。

    昏黄灯光下,身影绰绰交叠。

    他顺着她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下颚线。

    肌肤柔软,歹念四起。

    虽然他把唐突的情绪压下,站得离他很近的季暖还是感受到了。

    他的双眸幽幽似山间深谷里绽放的一朵淡雅兰花,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生生不息。

    季暖问:“不会在想怎么能让我叫你叔叔吧?”

    傅斯朗无声笑笑:“我有这么不正经?”

    季暖:“正经……”

    季暖:“难道你还在想学习?”

    她可不信。

    傅斯朗挑眉,慵懒随意说:“嗯,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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