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何时暖说的家便是她父母和哥哥的墓园。 那个时候霍成泽找人把这里修缮了一番,不似多年前那般杂草丛生,虽然是数九寒天,但上面除了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之外其他并无任何的杂物。 何时暖把带来的酒和果品糖果拿出来,爸爸当年爱喝酒,喝多了就会把她驮在肩膀上撒欢儿地转圈,后面妈妈则担心摔到孩子,亦步亦趋的张开手臂接着。哥哥则是喜欢糖果,那个年代糖果很是难得,好不容易得到一颗,比她大了两岁的哥哥就会剥开填进她的嘴里,然后一个劲儿地问她甜不甜,好不好吃。 好吃呀哥哥,我这一生,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果了。 霍成泽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帮她摆开碟子,看着她眼里蓄满眼泪的时候,他找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依旧没说什么。 何时暖这一回说了很多话,其实都是生活的琐事,没什么新鲜的。包括这次来到这里,也是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醒时分觉得胸口透不过气,这才想着来看看。 她现在的生活真的是无可挑剔了,按照流行的说法,就是什么人生赢家。 早些年她在人生的赌局当中输的一败涂地,好在她没有放弃,被打垮了,那就再站起来。她不是赌徒,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轻易地被命运踩在脚下。 过往的一切如云烟一般,现在偶尔想起来也只是失笑。 但是人活着嘛,总是要有那么一股劲儿吧,哪怕是走到了一个死角,抬头看看,说不定也能瞧见一堵矮墙。 “爸妈,哥,我现在真的过的很好,也想让你们知道我过的很好。昨天晚上我梦到你们了,梦到了我们还坐在天井里一起吃饭,天儿很热,吃完饭之后爸爸就抱出一个大西瓜,最甜的瓤留给我。瓜特别甜,真的特别甜……” …… 回去的路上,何时暖的手一直被人牵着,她浑身的温度偏低,但是男人的手宽厚又温热,经由掌心传来的温度一路向上,竟然也驱散了她身上的些许寒意。 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乡间的小路有些不平整,车子也有些颠簸,霍成泽只得放慢车速。 直到车子驶离村落,驶向县城,今天一直沉默着的他才开口说了句:“你家人的案子去年已经判了,死刑,年底就给枪决了。” 这件事何时暖也知道,当初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个纵火犯,其实她也认识,是她父亲多年前的好兄弟,因为分地的事闹的不可开交,两家因此就断了交情。 可那人心怀怨愤,总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对方。其实他也没想着把一家给烧死,只是看着火势慢慢起来,他也害怕,磕磕绊绊地逃回了家。 这一逃,就是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何时暖已经说不上到底恨不恨那个人了,所有的痛苦都没有办法弥补,所有的遗憾都没办法重来。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人心生恶念做出恶事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的恶果都将会由自己承担。 无论是法律的严惩,抑或是半生的恐惧折磨。 正义偶尔迟到,但总会到来。 何时暖想,曾经她以为昏暗无比的这个世界,已经愈发地澄明起来。 …… 日子这样平静又祥和地过去了五年,sofia已经从美国的学校毕业,回到了南城,投身于她喜欢的新闻行业。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