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狗眼看人低-《反派宦官总在撩我》
那些话就像是冰冷的刀子,每一柄都准确的插进庭如风的心头上,带出森然的血。他微微张开嘴,看着付斟时说不出话来。
从提督府出来时,庭如风是被两名侍卫架在肩头上抬出来的,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一名侍卫摇了摇快要昏迷的他:“公子,大人让我们送你回家,可你家在哪里啊……喂,公子你先别晕啊,好歹将你家在哪里告诉我们啊……”
他听到侍卫的声音,想要张开嘴回话,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灵台迷迷糊糊之际,他听到侍卫商量的话语。
一人问:“现在怎么办,大人让我们将他送回家,可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叫都叫不醒,没人给指路怎么办?”顿了顿,又道:“若是现在将他抬回去,大人指不定要有意见,说不定还因此留了小命。”
他感到架在侍卫肩头上的手臂被拉了拉,一只手掌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脸颊,安静了一会,似是在权衡利弊,另一个声音试探着问道:“要不随便找个地方?”
一个人忐忑道:“这,这不好的,若是大人知道了……”
另一个不耐烦的小声打断:“怕什么,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刚才我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几乎没有,你觉得他能活得过今夜?”
一个人没说话,似是有些拿不准主意,
另一个人继续道:“我们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随便将他一扔,明日晚上在回去跟大人说,已经将他送回去了,谁会知道?”
两人将庭如风带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便离开了,巷子是在和风口上,冷风吹的他脑袋疼的厉害,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只是醒来时是在一间茅草屋里,
草屋的主人是一个喜好喝酒的穷苦汉子,见到他醒来颇为惊讶:“兄弟你命真大,身上都是伤,那血流的跟淌水一样,那天夜里还被我踩了一脚,都这样了还能活过来。”依着他说,那日他运气好,在大街上捡了一只荷包,里面还有不少银子,喜好喝酒的他立马就跑到酒馆去买黄酒了。
庭如风看着他笑的一脸忠厚老实,不免好奇道:“既然有钱了,为何不去花楼里喝好的,还有舞娘在一旁祝兴,若是你不喜欢这东西,那至少也应该买好一些的酒,为何独独要买黄酒。”
庭如风知道黄酒,是用糙粮酿造出来的,入喉便火辣辣的疼,且还有一股道不出来的味道,甚是难闻,这样的酒一般是喜好喝酒,又没钱买酒的人才会喝这样的酒。
虽说光是看这间破破烂烂的草屋就知道没有穷的不能在穷了,可他嗜酒啊,这样的人突然间有钱了,去不去尝尝自己从未喝过的酒水是什么味道。
汉子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天下男子谁不喜欢美娇娘的,一口酒一口肉,边上还有小娘子在跳舞祝兴,这样的生活才是神仙日子啊,不过我以前也过去,那里的酒水太金贵了些,巴掌大小的一壶酒就要我一两银子,喝在嘴里还没尝出是什么味道就没了,再说那娇娘,更是金贵得不行,让她给我跳支舞瞅瞅,她说要给她二两银子才肯给我跳,这不是抢人嘛。”
说到这里,汉子愤愤叹了一口气,“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娶到媳妇,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也就8九岁的时候,从门缝里,偷偷看我们村的王寡妇洗澡,看过两眼,可那寡妇洗澡的水太烫了些,屋子里全是水雾,我还没看真切呢就被发现了。”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不满道:“那王寡妇一点没留情,一盆热水从门缝里泼过来,你看我的眼睛……”
说着,将下巴扬起来,扒着眼皮给庭如风看:“这只眼睛这么红,就是被王寡妇的洗澡水烫的,这还不止,回到家我老爹看我眼睛红肿的厉害,以为我跟谁打架,我老爹最痛恨我跟别人打架,不好好留在学堂念书,哎,看公子这副样子是个读书人吧,正好,想请公子帮忙写两贴春联,刮大门上,现在门上的这幅春联还是前年的,我们村倒也有一读书人。”
他猛的一拍桌子,大骂道:“那家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便谁都看不起,整日那个什么,那个词叫什么……”他抓着脑袋一时想不起来。
这壮汉也是个人才,庭如风恍惚记得,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喝酒的事情,可怎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扯的这么远了。
见壮汉没想起来那个词,脸上一副痛苦的神色,他端起桌子上缺了个角的碗,喝了一口热水,淡淡道:“狗眼看人低。”
“啊对,就是狗眼看人低。”壮汉猛的一拍大腿,大笑道:“不愧是读书人啊,我什么都不说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庭如风默了默,又喝了一口热水没说话。
壮汉满剑笑意:“这么说你真的是读书人,我救你一命你帮我写两副春联不过分吧?”
庭如风淡淡道:“不过分,你将纸笔拿来我就写。”两副春联就还了一个救命之恩,这壮汉还真实诚。
一听他答应下来,壮汉更加高兴了,大手猛的一拍桌子,“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读书人交朋友,叫什么,什么……谦卑,对,你们这样谦卑的读书人,等你伤养好了,我便去将纸笔给你找来。”顿了顿,眼睛往庭如风身上瞟了瓢,又往那扇破财大门上看了看,琢磨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试探地问:“要不你多替我写几副,我留着以后过年贴,你看如何?”
庭如风有些无奈,抚着眼睛轻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被壮汉连忙打断,“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提,你帮我写两副就够了,我今年贴一副,明年贴一副。”
庭如风皱皱眉,“你救了我的命,你想要几副都可以。”
壮汉瞪大眼睛,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猛的从木墩上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