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林桡虽从未说过林家待他们不好,可从孩子们的态度来看,想来他们口中的“阿奶”,也不会是个慈善人。 谢谦看着阿志稚嫩的样子,同谢家遇难时,他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大。又见他手里还牵着妹妹的手,一时间不由想到当年,胞姐拉着他东躲西藏的日子。 阿志生的与谢家人很像,看见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谢谦脸上带了些笑影,学着一般人家长辈见到晚辈该问的那些问题,问他:“你叫什么?如今多大了?如今在读什么书?” 阿志老老实实一一答了。 谢谦听他读了不少书,便随口考校了几句,男孩都对答如流,甚至还说出了不少自己的想法。 原本不过是过场面一般问问题的谢谦,一下子也起了兴趣。 他问道:“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可有拜师?” 阿志便道:“最开始是跟着舅舅学的,后来能认全字,就自己看书了。” 大燕的字比较复杂,就连姚殊穿过来这么久,还没有认全,更别提阿志一个小孩子,竟已经把字都认完了。 况且单单认识了字,离自己读书还差得远。 这种情况下,有个领进门的老师便是非常有必要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科考中举之人都是从书院里出来了,书院中掌握着最多的资源,更有学识渊博的大儒教导,读书之路自然比寻常寒门弟子畅通些。 谢谦便又问了阿志几个简单的问题,见他理解没有什么偏差,不由赞道:“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他又问林桡:“如今阿志年纪也不小了,可有考虑给他找个老师?” 林桡摇头:“青桐镇没有寻到学识、品行俱佳的老师。” 在这个时代,拜师是十分严肃重要的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不仅传道授业解惑,更可以为弟子提供更多的人脉资源。若是走科举之路,一个良师必不可少。 却听阿志道:“如今我年纪还不到,等大些了,可以去靖阳书院。” 谢谦皱起了眉:“靖阳书院在苏州,为何要跑那么远?” 男孩却一板一眼地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学本身就是一种修行,跟读书是一样的。” 这话倒是说在了谢谦的心坎里。 谢家世代书香门第,谢谦自小便在一众堂兄之间出类拔萃,家中逢大变之前,谢谦已经读了不少书,甚至比参加科考的寻常寒门子弟懂得都多。 可之后几年的四处辗转,看过了人间百态、世情冷暖。 他对从前自己的认识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很多道理也就融会贯通了。 如今听见阿志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想法,饶是谢谦性情冷淡,也不由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意:“你说的不错。” 他走到阿志跟前,又稍稍蹲下身来,让自己视线与他齐平,道:“你可有兴趣随我入京?谢爷爷如今在翰林院,你知道的,修书撰史、考校天下学子,名师鸿儒有很多,日后你也可以去国子监读书。” 阿志明显迟疑了一下。 若说书院和京城的差距,成年人最关注的便是资源。书院大多是寒门子弟,哪里比得上天子脚下的大儒,手中弟子人才辈出?若今后阿志拜得名师,他同门得师兄弟,可都是日后入朝为官的助力。 谢谦平日里看着性子独,上朝下朝不爱与旁人做没有必要的交流,可所有参加科考的都是天子门生,都要经过翰林院,谢谦手中的读书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些,谢谦都不打算说。 他现下面对的,只是一个孩子。 “阿志,靖阳书院虽好,可哪里比得上国子监藏书多?况且苏州离家甚远,单单是书信来回便要月余,京城可用不了那么久。” 这话说的阿志没有办法反驳。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可以去京城国子监读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