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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老头不到六十，看起来真是一张老么咔嚓脸，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穿着老头衫，蓝色的肥大裤子膝盖处变了形。

    葛老头跟其他老头儿没啥本质上的区别，但卫国就是看他不顺眼，在三轮车上还没下来，隔着门就见葛老头在院子里转悠。

    方美霞也在。

    方美霞就是卫国的妈。

    跟踩到尾巴了似的，卫国骑在三轮车上没下来就叫骂：“方美霞，您能不能给你儿子留点面子？什么乌七八糟的老东西都朝家里带，我是收破烂的不假，老子买卖好着呢，不用你在加把劲儿。”

    这这不骂葛老头是垃圾吗。

    “你这死孩子，”方美霞跑出来用眼睛杀卫国，“你葛大伯看见家里有活才来帮帮忙，你咋这么不识趣呢？别在这嚷嚷，让人家看笑话。”

    卫国冷笑：“你也知道老葛是大伯啊？”

    方美霞：“……”转而热情的招呼李红旗，当卫国是空气了。

    耳闻多时，还是第一次见葛老头儿，李红旗客客气气的看向他，那老头儿却只围着老家具打转，压根不搭茬，嘴里念叨着，“好啊，好啊， 紫红褐色，纹理交错，结构致密、材质硬重细腻，还带着淡淡香气，这些都是紫檀木的特性，就是那个土鳖弄了这么个大型的官帽椅？”

    “啊？”李红旗有点懵，“您老认得家具啊？”

    葛老头轻蔑的撇她一眼，有扭过头一叹三哀的用眼睛摩挲紫檀椅。

    啊呸，李红旗觉得自己问的很不专业，扯着笑脸微微欠身，又问葛老头：“您老懂古董啊？”

    又递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葛老头无声的说她在讲废话。

    李红旗笑了笑，指这旁边黑漆漆的小桌子，说：“那您知道这个吗？”

    “酸枝木嘛，”葛老头背抄这手，拉着唱腔，“收着玩玩儿，不值钱，做成这个样子，更不值钱，还保存的不好，返油了。”

    几句话除了硬货外就是在意外形。

    李红旗觉得自己遇见高人了，问他：“您老觉得该做成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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