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爷,六月初九爷,有歹人夜闯南山别院……”孔闻捷直起了身,说这话的时候,黝黑的脸上都是愧疚自责,他缓缓地侧过脸,看向庞毅,瞧着庞毅蜡黄的脸,再开口的时候,他声音便就更多了份悔恨了,“陈奶奶为护住庞夫人,被歹人杀害,丁先生和顾先生也均受重伤,丁先生肋骨断了三根,顾先生的右臂被歹人……生生砍下。” “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这些?!海琳呢?”庞毅蓦地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孔闻捷的肩膀,死死地掐着,“海琳她怎么样了?还有孩子呢?孩子呢?!” “庞夫人和腹中胎儿都没事儿,只是庞夫人受了惊吓又伤心过度,不过身子还好,现在在知府衙门里住着养身子,有人日夜照顾,请庞大哥放心,”孔闻捷忙得道,“当夜,我和成茵赶到的时候,那帮歹人正在当着庞夫人的面,虐杀三位老人,陈奶奶当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顾先生被人斩断右臂,丁先生也口吐鲜血不止,就这样,他们二老,还死死护在庞夫人的身前,”说到这里,孔闻捷就想起了当时血腥又悲壮的情景来,忍不住声音就带着暗哑了,他死死攥着拳,一边哑声道,“都怪我!若是我早到一时半刻必定不会出那样的惨剧,爷和夫人临行前,是交代我一定顾看好庞夫人还有家里的几位老人的,可……可是我竟然……” 孔闻捷说不下去了,七尺高的汉子,泪眼模糊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请爷降罪!”孔闻敏“噗通”一声跪在了孔闻捷的身边,一边叩头道,“闻捷没有顾看好家里,以至于陈奶奶丧命、丁先生和顾先生身受重伤,闻捷有罪!属下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逃不开,请爷降罪!” “现在不是降你们兄弟罪的时候,”钟明巍沉声道,“更何况,也是我的疏漏,我应该一早就训练亲兵入府,若是那样的话,自是不会有今日惨剧……” “爷,这不是您的错,您这个安郡王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呢?哪儿来的时间训练亲兵?更何况又是宁古塔那样的天儿?这不是您的错,要怪就怪有些人心如蛇蝎,竟连孕妇老人都不放过,”庞毅咬牙切齿道,一边又蓦地把目光投向了孔闻捷的身上,“闻捷,你可查清楚了那起子歹人的身份了吗?” “属下正要禀告,”孔闻捷忙得道,“那领头之人乃是姜津晚,其他的喽啰身份,方大人正在调查,宁古塔一出了事儿,属下就赶紧地来京师禀报了,所以尚不知道那姜津晚是奉谁的命令回宁古塔行凶。” 庞毅闻言,蓦地眉头大皱:“姜津晚不是早就被戴景峰给处死了吗?” 是啊,当时是庞毅在宁古塔挑起姜家八虎一事,后续事情,庞毅格外留心,自然知道姜津晚是已经被处死的,所以冷不丁地听着孔闻捷提到姜津晚的名字,庞毅很是吃惊。 “是,属下也一早听说姜津晚已经丧命,可是带人行凶的人,正是姜津晚没错,”孔闻捷道,一边从前襟中掏出一个小包,双手朝前送着,一边道,“这里有样证物,是属下从姜津晚的尸体上搜到的,能够确定他的身份。” 庞毅当下取过那个小包,递到了钟明巍的面前,钟明巍打开那个小包,就瞧着是一枚白玉观音的吊坠,这吊坠他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是却印象格外深刻,因为这是美芽从前的贴身物件,美芽还说过这是她爹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只是后来这吊坠被人给抢了,钟明巍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如今看来的,当初抢美芽吊坠的,便就是姜津晚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