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峥看着递到面前的那杯酒,又看了看一脸淡淡笑意的钟明峨,半晌,他一言不发地接过了那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钟明峨也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到了桌上,抱拳对钟明峥道:“告辞!” 当下也不等钟明峥的反应,钟明峨就拿起了披风,转身就出了凉亭,然后沿着山路下山了。 “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凌世安走过来,瞧着钟明峥的面色阴沉的厉害,有些担心地道,“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四皇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钟明峥看着缓缓朝山下走的钟明峨,一边缓声问。 “四皇子他……他近来多去御书房伴驾,”凌世安一怔,不知道钟明峥怎么就忽然问起了钟明嵘起来了,想了想又道,“好像是自太后崩之后,万岁爷心情就一直郁郁寡欢,也不怎么爱去后宫了,倒是很喜欢和四皇子对弈叙话,如今除了慧妃娘娘,也就是四皇子去御书房去得勤了。” “还有呢?”钟明峥又道,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还有……什么?”凌世安嗫嚅着,他实在不知道钟明峥这是在问些什么。 “四皇子平素私下都和哪些人见面?都谈论些什么?四皇子和赵氏一门走动得频繁吗?父皇又都和四皇子叙的什么话?”钟明峥冷声道,“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个……属下并不清楚。”凌世安小声道,心下很是纳罕,钟明峥一向甚是疼爱钟明嵘这个幼弟,自从皇贵妃薨之后,他就更疼爱了,可是听着钟明峥的语气,倒是……没有一点儿疼爱的意思,怎么听着都觉得钟明峥对钟明嵘有敌意似的。 “那就去搞清楚!”钟明峥蓦地回头,冷冷地对上了凌世安,“他每天几时起、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给我搞清楚,一个字儿都不许落下,要不然我摘你的脑袋,听清楚了吗?” “是,属下遵命!”凌世安忙得躬身道。 …… 是夜。 御书房。 “父皇,您就不能让一让儿臣吗?”四皇子钟明嵘皱巴巴的一张脸看着钟之衡,嘟囔着嘴又是抱怨又是撒娇道,“每一次都赢儿臣这么多,您就不嫌腻啊?儿臣都输腻了呢!” “哈哈哈!朕还能怎么让你,都允你悔棋三次了!偏生还是个不知足的!”钟之衡哈哈大笑,一边把棋子丢在了棋罐子里,一边伸手捏了捏钟明嵘白皙鼻头,“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东西。” “嘿嘿,儿臣才不贪得无厌呢,儿臣的父皇可是九五天子,这天下都是父皇的,儿臣只管跟着父皇享福就是了,儿臣又有什么好贪心得到呢?”钟明嵘嘿嘿笑着,一边从软榻这一边爬到了钟之衡的身后,然后给钟之衡揉捏肩膀,一边赔笑着道,“父皇批了一整日的折子,必定劳累坏了,儿臣伺候伺候父皇。” “你这小东西,”钟之衡舒服地叹了一口,一边拍了拍钟明嵘的手,一边含笑道,“就只一味儿地享福,都不想着为父皇分忧啊?父皇都一把年纪了。” “父皇正值壮年呢!再过上十年还是一样龙精虎猛,才用不着儿臣分忧呢,儿臣就盼着父皇能万万岁,然后儿臣只要一味儿躲在父皇身后享福就是了,嘿嘿,”钟明嵘捏的更起劲儿了,一边又道,“再说了,还有皇兄们为父皇分忧呢,才轮不上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