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随着中年人瘫软呢喃。 众人朝他看去。 奎兹提特科自然也就知晓,这便是那“克马”濒死前呼唤的兄长—— “你就是阿哈奥?” 中年人不答,依旧失神。 而齐波切心中翻江倒海的混乱,又因克马的死,变得更为不解,“大,大人;我也不懂!” “克马为审判之军开启城门而死,为何……为何此举反而令我等的罪,不得洗褪?” 奎兹提特科没着急回答。 关于答桉,他也是刚刚有所顿悟。 只等他沉吟片刻,组织了措辞,才道:“克马之死,与你等的罪是否被洗褪,并无直接关系。” “我想说的,是一种‘神启’‘预示’。” “首先,你等须知吾主均衡的神圣意志——”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这世间,宇宙,万物尘埃皆为吾主均衡所创造,均衡无处不在。” “任何事物的发生,或许都代表着她的意志体现。” “克马已心向均衡,不畏生死,为审判之军开启城门……那为何吾主不曾庇护她?” “因为,吾主已判下你等的罪,而克马却想要‘以功抵过’,令雷霆化作雨露。” “我方才已说过,雷霆雨露,皆为神恩!” “克马此举不正是与吾主意志的抗衡?” “功劳,无法弥补罪过,凡犯下罪的,皆要接受审判!” “否则,难道只因你等立下功劳,便能让因你等而死的亡灵,死而复生?” 就在他话落时。 阿哈奥渐渐回神,露出惨笑,“所以,是我害死了我的弟弟?” “他本没有犯下过罪,却因要为我脱罪而死?” 听到这话。 齐波切父子勐地对视,皆然显现劫后余生的庆幸。 齐波切一再警告德德格,若得见他的审判,不要再做他想,更不要抵抗。 倘若德德格与克马作了同样的事情,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二人震撼时,奎兹提特科的话音再起:“但这并非是绝对的坏事。” 阿哈奥茫然抬头望去。 奎兹提特科道:“克马之壮举,令审判长、督查等诸位神使所赞叹,皆称他为勇士!” “他因你而抵抗神祇意志的罪,必遭审判;然而,他走向均衡,为审判之军开启城门的功劳,也应被世人铭记!” “吾主仁慈,她必会开启往生的大门,接引克马,为他赐下恩典!” 话落,阿哈奥几乎是扑向了奎兹提特科,抱住他的腿,“大人,您说得是真的吗?克马他真的会得恩典?得真神的赐福?” 奎兹提特科笃定道:“凡走向均衡者,便得救赎;克马的身已遭罪罚,那么他的灵,必得救赎!这是属于他的救赎之道!” 阿哈奥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依旧显得悲戚,但那终焉的结局却是美好的。 然而。 场间的十几人却依旧沉默着。 克马已找到了他的救赎之道,却付出死亡的代价。 那他们呢? 他们的罪无法洗褪,又该如何救赎? 此外,还有一点…… 齐波切曾想替众人承担罪罚,可有了克马的例子在前,此举怕是行不通了。 “诸位,我不知真神意志,因此夸下海口,要为你等承担罪罚,但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因为他的话,众人的心跌入谷底。 便在此时,有人跪拜,放弃了挣扎,死志已明,“大人,我愿接受审判!” 众人面如死灰,又听得夜色下,城中各处传来的躁动喧哗,一个个露出解脱的神情—— “我也愿接受审判!” “是啊,这本是我等犯下的罪,虽是被那恶主所胁迫,但已是共犯。” “至少,我等的亲族都能得喜乐与安宁!” 当所有人跪拜,齐波切也最后拥抱了儿子,“德德格,记住我的嘱咐,要用至诚的心,信仰她,崇拜她。” 德德格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可就在这时…… 奎兹提特科又发出一声叹息,“你等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语,更没有领悟均衡的意志!” 偏是这声叹息,令所有人呆凝。 “大人,此为何解?” 众人死寂的目光中,仿佛重燃了希望之火。 奎兹提特科道:“我已说过,你等的罪无法洗褪,唯有在痛苦的罪孽中寻找自己的救赎之道,寻求自我的审判!” “便如我一样,你等以为我这罪人,因得吾主甘霖雨露的神恩,就能生活在喜乐与安宁之中了吗?” “不,不是的!” “当那日我见得神旨,便已是羞惭难当,想要自我了断!” “然,吾主降下了训词,她要我自问,‘我是否已作好准备,全心全意的走向均衡?’” “若我愿意……她便会保守我的罪名!” “那一刻我才知,这正是属于我的救赎之道!” “我本为罪人,又何德何能与诸位神使审判世人呢?即便世人不知我的罪,但吾主真神知晓,我自己更无法自欺欺人。” “因此,我不得不日夜忏悔,那曾经早已模湖的恶行向我心中涌现,令我苦不堪言。” “又如方才上山的路上,德德格认出我来……我也曾恐慌,我的罪被他人所知,不配得到吾主的恩宠!” “羞耻,惭愧围绕着我……” “但这就是我的审判!” “我唯有全心全意的追随她、服侍她,令均衡永恒之火的火种,播撒世间,或许终有一日,才得真正的救赎!” “因此,我踏出了第一步,将均衡的意志传递给了你,齐波切!” “而你,又将这永恒之火,播撒给了众人!” “今夜我才知晓,为什么吾主要予我‘督查’之名,行审判之事;因为当她赐予我权柄时——“ “我才能保守你等的罪!便如她曾保守了我的罪一般……” “所以,我们是同类,都将在痛苦的罪孽中寻求救赎啊!” 话到此处。 奎兹提特科也是老泪纵横,他将心声吐露,令羞耻与惭愧展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他不再是一个审判者,而是与众人一样的罪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