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兰淑仪喜迎儿媳妇 慕舆根星夜荐霸儿-《燕鸣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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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此言,燕王停止阅读手中的奏表,放在一旁,旋即再取一册,头也不抬的说道:“哦,评叔,那徒河之军该如何?”

    慕容评身子探上前去,“这有何难,我燕国之中领兵之人也不止慕容霸一人,大王之亲族之中如慕容军、慕容彪等皆有人望,随便派一个人去好了,想我燕军军纪严明,岂是他慕容霸的卫队。”

    燕王幽幽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这徒河之军,军纪严明,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恐旁人难领军。”

    “大王……”慕容评意欲争辩,只见涅皓前来,“大王,有少府之人求见。”

    慕容评识趣,知道为秘事不宜外人知晓,说道:“大王既如此,叔叔这就告退。”

    燕王指着涅皓道:“你且送送王叔,夜半时分,孤对王叔甚为担心。”

    慕容评拜别道:“臣谢我王。”

    “大王,此乃臣多方探查求证,臣所言俱在奏表,请我王过目。”那密探乃是宋斌,等王叔走后从旁入殿,只从袖中奉上密报呈于燕王。

    “哦,宋大人,”燕王却是头也不抬,“有如此密报,你也不必亲入燕都,命人传书即可。”

    宋斌急切道:“臣原先却有此意,然闻听霸公子已经入都,恐密报意有不明,想亲往详说。”

    燕王抬头深深的看了宋斌的一眼,又低下头缓缓的展开密报,逐字逐句的阅读,阅毕收拢在案头。此时涅皓已经回殿,燕王对涅皓说道:“来,给宋大人奉茶。”

    “宋斌,孤阅你密报,似乎对慕容霸有过誉之词,如:‘忠勇体国,克己奉公’之类的,慕容霸在徒河这些日子,你们密探,未觉察其慕容霸有异常吗?”

    “大王,霸公子的确是一心为我燕国,他练的徒河之师攻必克战必取,修的徒河城防固若金汤,羯赵不能入其半步。我燕国得将如此,实乃我国之幸事。至于霸公子之心,日月可鉴。”

    燕王久久不语,却见涅皓匆匆前来禀告:“大王,折冲将军慕舆根求见。”

    “宋斌,你所言之事孤已知晓,今日夜已深,你且回府待召。”

    “大王。”只见燕王面若冰霜,已无心听他进言,“既如此,微臣告退。”

    待宋斌离去,燕王忽一语道:“此人已不可再用。”

    见到慕舆根前来,燕王忙起身迎接道:“折冲将军,稀客稀客,星夜来此,所为何事啊!”

    慕舆根于兵事之外甚无谋划。如今燕国自先王薨逝以来,承平日久,慕舆根亦是无所事事,如今连夜进宫,却让人有些奇怪。

    慕舆根不及整理衣冠,只行礼,“大王,我燕国之夙愿乃南下中原,荡灭贼寇。如今臣闻羯赵祸乱已至,此乃天赐良机,望我王收拢士卒,奖赏将士,以为进取之计。”

    “哦?”燕王收敛神情,邀请慕舆根坐下,换掉案前水杯,缓缓的说道,“折冲将军忠心为国,寡人深知。先王在世常言:若非慕舆根竭力死战,我燕国当不复有这山河。来人,赐坐。”

    “臣谢过我王。”慕舆根落座,“大王过誉了,当年之事亦有侥幸之处。羯赵非小国,举倾国之师来犯,当时我燕国势不能挡。然其大军远征异域,久攻不下,其境内不安,其主疑虑。国中恐生变故,故而退兵。然我燕国当此之势也亦凶险。”

    慕容儁脸上亦浮现喜悦之色,回忆道:“不错,当此退兵之时,吾弟慕容恪奋勇出击,赵国大败。”

    慕舆根闻听此言,不喜,脸色反倒是忧惧,却被慕容儁看到了,“折冲将军,寡人所言有错吗?”

    “大王所言之事,亦有憾事。随后我军大举反攻,然其游击将军石闵者,举偏师从旁死战,全军身退,我燕国之师只能挫其皮毛,未伤其筋骨,赵国战力当不容小嘘。”

    “你所说这石闵,就是如今赵国当政者,平梁犊之乱首功之臣,武兴公-石闵?”

    “我王所知不差,正是。”慕舆根忍不住起身言道,“此仅仅为石赵一将军尔。其国之内如姚弋仲、蒲洪等俱为一时人杰,邓恒、麻秋等俱为善守之辈。加之蓟城城墙高耸,沟渠深邃,若在平时当难以攻克。如今臣听闻,戍守蓟城之石冲南下争夺皇位,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若失之,我燕国当被羯赵阻隔在燕山之北,再无良机。”

    燕王起身,在殿中徘徊,只看着御案之后,衣架上先王的甲胄依然寒光闪闪,慕容儁忍不住的上前,抚摸着,说道:“南下中原,乃我燕国历代先祖之夙愿,亦是寡人之愿。”

    只见慕舆根跪道:“今我燕国,四境咸安,甲士二十余万,战马军械不计其数,此王霸之资,臣愿自请为先锋,为我燕国前驱。”

    燕王回身,顾及慕舆根为燕国一直冲锋陷阵,扶起慕舆根说道:“寡人顾念将军久历战阵,身被数创,当在后方运筹帷幄,可令汝弟慕舆泥领之。”

    “若如此,大王,臣保举一人?”

    “谁?”

    “慕容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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