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朱红-《斑斓:毕业了,当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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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旗袍应该很好看。”我握着她的手,十分突兀地、像个傻子一般地冒出一句。
“呃——”包括她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其实挺有古典气质的。”诚然,从我见她第一眼,脑袋中就蹦出了《诗经》中的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谢谢!”她微微颔首,转过头去,冲着欧阳俊,“欧阳帅哥生日快乐!”
“啊!啊!谢谢谢谢!同乐同乐!呵呵!”即使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如欧阳俊者,碰到颜亦冰也不够淡定,张皇之态被谢蕊寒尽收眼底。
那顿饭在吴曲和欧阳俊的主导下倒也吃得轻松活跃,气氛融融。吃完饭欧阳俊提议去k歌。革命后代林安邦拼命摇头挣扎着说坚决不去那种酒绿灯红金迷纸醉的地方,但还是被我和欧阳俊、易子梦好说歹说给架了去。
“就一首啊!说好就一首!”安哥满脸庄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耍大牌,“易子梦,帮我点一首《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易子梦倒腾了半天,说:“安哥,实……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没有那啥毛主席的战士,要——要不给您换一首吧!《那一夜》怎么样?”
“庸俗!”安哥严肃地批评,“有没有《精忠报国》?没有我就回去了!”
“有有有有有!”易子梦诚惶诚恐,唯唯诺诺。
于是欧阳俊的生日主题ktv在“狼烟起——”的豪迈旋律中开始了,当唱到“要让四方——来贺!”的时候,安哥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右手高高举过头顶,如同英勇就义的革命者一般。
安哥唱罢,掌声雷鸣,吴曲还十分应景地尖叫起来,跳过去要跟安哥拥抱,这一下把安哥吓得不轻,他从吴曲腋下钻过,夺门而逃,留下吴曲放肆大笑。
易子梦自告奋勇,点了一首刚才安哥没唱的《那一夜》。易子梦的嗓音尖厉,如同猪尾巴被门夹住一般,唱到“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的时候,我们感到周身寒彻,鸡皮疙瘩纷纷破土而出。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一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嬉笑之中,颜亦冰已经开唱,曲目是范玮琪的那首《那些花儿》。歌声慵懒随意,带着淡淡的忧伤,像在讲述一个不经意想起的故事,又像在回忆一个几乎忘却的朋友。
我沉溺其中,一种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泛滥开来,我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女孩的侧脸,目光拂过她精致的五官,缠绕在她的披肩秀发上……
唱完之后,颜亦冰回到了沙发上,我靠上前去,递给她一瓶饮料,赞叹道:“唱得真好,比原声还动听。”
她看了看我,笑着答了一声“谢谢”,随后闭上眼睛,揉捏着自己的鼻梁。
“怎么了?”
“太闷了,头有点晕。”
“要不——”我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底气不足的声音邀请道,“出去走走吧?”
颜亦冰停止手上的动作,睁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似乎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答道:“好啊。”
说罢也不待我回答就起身给欧阳俊、谢蕊寒他们打个招呼拎包出去了。
我怔怔地坐在角落里,似乎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按捺住激动,赶紧找借口向他们告辞。
“拙子!”欧阳俊冲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拿下”的手势。
我笑着挥挥手,带上了包厢那扇厚厚的门。
颜亦冰抱着腿坐在湘江边的草地上,凝望着对岸的杜甫江阁,她的头发被风一缕缕吹起,露出精致的耳廓,像一个美妙的梦境,看得我怦然心动。
“来了?”
“在一边看你很久了。”
“呵,”她扭过头,“听歌吗?”
不等我回答,她摘下右边的耳塞,安在我耳朵上。
是披头士的《heyjude》,旋律动人。
秋夜里的湘江,像一个倦怠的孩子,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和聒噪,只是安静地蜷缩在这座城市的怀抱里。风轻轻的,带着一丝温度,如同鹅毛划过脸颊一般,让人感觉通体舒畅。不远处有浪花轻轻拍打江岸的声音,像一支温情的童谣。
“夏拙?”
“嗯?”
“那个……呃……上次……对不起啊。”她冲我笑了笑,倒是看不出有没有愧疚之意。
“没事的,荣幸之至。”我转过头去,有些八卦地问道,“怎么喝那么多酒?跟男朋友闹翻了?”
她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只消一眼便将我的小企图看穿。
我转过头去,试图躲避她钩子一般锐利的目光。
“怎么这么问呢?”
“呵呵,听你在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我兀自笑了起来,只是颜亦冰似乎不大认同其幽默效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我止住幸灾乐祸的笑声,一本正经道,“如果你乐意考察,我倒也许算得上。”
颜亦冰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没有说话却“咯咯”地笑了,笑了好久才停住。
“我那天其实是陪酒喝醉了。”
“陪酒?!”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下意识将身子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一挪。
“对,”她轻叹一口气,“陪酒。陪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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