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半山公?” 王莽一愣,都不需要再去多想,脑海中下意识就出现了那个身影。 “陛下……” 他转过身望着李乾,目中带着几分疑惑。 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还问健在不健在? “臣知道半山公,他……” 王莽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何描述这个人。 最终只是简短地回答道:“他还健在,听闻半山公还未挂冠离去,依旧在归仁县。” 李乾轻轻点点头,他早就通过卷宗,将实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这次问王莽也不过是为了挑起这个话题。 半山公,半山是他的号,他字介甫,名安石,姓王。 就是王安石,大乾曾经的尚书仆射,后来在一次政治风波中“被”致仕。 本来像他这一类的大员,即便在斗争中失败也该直接回老家,进而再谋求起复的机会…… 无论如何,都不该打发到偏远地区去做一个小小的知县。 但没办法,当时在位的是先帝,任何离谱的决定在他那都不算事。 不过王安石也是一位较为离谱的选手,与先帝亦是棋逢对手,正常官员如果遇到这种境况,恐怕早就挂印回家了。 从堂堂从一品的宰相级别官员,一下子成了正七品的地方芝麻官,试问谁能经得起这么大的落差? 换个人早就不伺候了,老子回家享福去! 而王安石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他家中世代为官,家境富庶,在当地极有声望,而且他的几个兄弟中也有好几个进士,至今也还有几个在官场上。 可以说,如果他当时直接辞官回家,那肯定可以安享清福,做个富家翁,含饴弄孙,而且不损之前身任仆射的名望。 斗争失败被致仕又如何? 在以往这种人可多的是,只要没做太祸国殃民的事,即便被致仕也不损他们的名望。 虽然没有一年十一万两的退休金,但也能成为当地的顶流人物,在所有乡绅中排名头一等,就连当地的父母官、郡守等人也会恭敬以待。 此外还有朝廷每年除夕时的慰问,但凡钦差出行路过,也要上门拜访,即便致仕在家也能通过曾经的门生和下属,继续对朝局施加影响,以求之后有可能的东山再起。 但王安石偏偏没有那样,他选择了去正七品的知县位履任。 当时朝中所有人都十分不解,也有人觉得这位老大人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还不想直接拒绝,扫了先帝的面子,可能他快到地方的时候,就会随便找个托词,比如身体老迈不适什么的,挂印离去。 可后续的发展着实让所有人都有些看不懂,王安石不仅没半路离开,反而真的去归仁县上任了,并且从一个小小知县的位置上,一直做到现在。 其间还有些尖酸刻薄的言官上书讽刺他,说这位老大人是个十足的官迷,还建议要把他最后这个知县也革掉,但先帝对这些人的屁话一概不理会。… 就像忘了王安石一般,不主动提起,也不做回应,时间一长,这位老大人也就渐渐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王莽本以为下次再正式听到他的消息时,会是这位老大人的讣告,可没想到今天皇帝陛下突然又提起了他。 加上之前商议蔡卞入职礼部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还健在就好啊。” 李乾感慨一声:“自朕御极以来,愈发感觉国事多艰,纷乱四起,而朕自己却力不从心。” “皇考在时,曾数次同朕说起过半山公的事,他老人家曾言半山公乃国之柱臣,救时能相。” 一旁的王莽微微长大了嘴,似乎没想到先帝对王安石的评价这么高。 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把他扔到那种角落去? 李乾也能猜到王莽现在的疑惑,只不过既然先帝都不在了,那他说过什么,自然也是李乾说了算。 “皇考当时如何想的,朕如今已经无从所知。” 说到这里,李乾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抹哀伤。 实际上是因为编多了难免会出现破绽,索性他就直接到此为止了。 “但眼下时局疲敝,朕又是中人之姿,远逊于皇考的英质明断。” 说到这里,李乾顿了片刻,停下了脚步:“此时应对眼下的困局,已经有些乏力了。” 他并未把话说的太慢,给王莽留下了提问的余地。 但语气中却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另一边的王莽也陷入了沉默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