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美人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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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载岁月相伴的光阴流水般浮现。

    原来自己曾经暗自嫉妒,羡慕过的姐姐,也同样在嫉妒,羡慕着自己。

    那这样的嫉妒与羡慕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她麻木地握紧她的手,颓然地坐在摇晃的马车内,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终于失声痛哭。

    沈怿赶到医馆时,书辞正抱膝坐在走廊的地上,头靠着木柱面无表情,紫玉在旁边陪她,一见到沈怿,忙识相地起身退了下去。

    左侧的房门紧闭着,能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是怎样,眼见书辞这样的神情,也无法开口问她,只能撩袍俯身,在她面前蹲下。

    “阿辞。”

    沈怿极轻极轻地唤着,抬手抚她额前的碎发。

    书辞慢慢地看向他,原本明亮的眸子却满是血丝,憔悴支离。短短几个月,却似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疲惫不堪。

    沈怿双目一痛,抬手将她拥入怀中,轻柔地宽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沈怿。”她并无泪水,只是怔怔道,“我一直在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爹也不会死;爹爹不死,我姐也不会为他报仇……是我害得言家变成现在这样的么?”

    听出书辞话里的自责,沈怿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别那样想,与你无关,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在这里内疚自责,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

    听到他说“亲者痛仇者快”六个字,书辞脸色一变,昏昏沉沉地想到了什么,神情蓦然一凛,挣扎着就要起来。

    “肖云和。”她咬了咬牙,满腔的恨意涌上心头,“我要杀了他!”

    “好,好。”沈怿轻轻把她拉了回来,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书辞认真地看着他,“这次,我要亲手杀他。”

    沈怿愣了片刻,随后也认真道:“好。”

    言罢,他转过身来拥住她双肩,“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别冲动,也不要意气用事,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和我商量,行么?”原本想说别像言书月那般,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回去。

    书辞睁着红肿的眼睛与他对视,能从他双目里看出深深的担忧,她心头也不好受,听话地嗯了一声。

    沈怿这才长叹了口气,伸臂去抱她,怜惜且心疼地将下巴抵在她头顶。

    两个人就这般并排着坐在地上,良久没有言语。

    紫玉和高远皆站在不远处,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多少觉得不是滋味。

    医馆客房的门关得死死的,偶尔能听见陈氏压抑地啜泣,高远踮脚凑到窗户纸前瞅了半天,最终还是拿手肘捅了捅紫玉:“你们言家大姑娘到底什么情况?”

    她为难地说不知道,“中了毒,大夫还在治呢,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要不还是请个御医来看吧?”

    紫玉想了想,“有道理。”

    “那好。”高远拔腿就走,“我马上去。”

    另一边,肖府的寿宴刚刚结束,撤场子花了些时间,收拾完时,已接近人定了。花园里唱了一天闹哄哄的戏,突然停下来,不免让人觉得空旷。

    肖云和刚回到书房就感觉头晕目眩,咽喉微微发痒,他颦眉捂着嘴咳了两下,却不想却越咳越厉害。

    尺素站在边上,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皱了皱眉,刚要上前,他撑在桌上冲她缓缓摆手。

    “去把冯大夫叫来。”

    那是给晏寻治病的老头子,花了数年心血才找到的神医,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医术高超,对方一进门,不过抬头看了他两眼就道:“大人,您这是积劳成疾,得多歇一歇才是。”

    尺素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肖云和瞪了回去:“你闭嘴。”他咳个不止,只把手边的那碟糕点往外一推,“你瞧瞧,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老医师上前一步,用针拨开茶点,在鼻下嗅了嗅,摇头道:“有毒,不过药掺得很杂,里头主要是混进了大量的雪上一枝蒿,毒性猛,会使人周身抽搐,呼吸艰难,就是不死也得耗上半条命。”

    “这么说,很难治好?”

    后者沉吟了下,“也不一定,要看中毒的深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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