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沉香是一对,馥汀兰吩咐陈思源将那对立在了门柱两侧,天然形态像两只怪异扭曲的惊弓之鸟被折断的羽翼,修行般卧在那处。 除了那些咿咿呀呀的老曲外,餐室的环境里几乎空无一声,天井的阳光安静的透过厚厚的玻璃打在酸枝的花茶几上,两盏太师少保放在两只荷口杯托上浮于其上。 一切和谐共处,只有我一身卡通睡衣看着异常突兀。馥汀兰习惯了我一向的叛逆,似没看见我这一身雷人造型般,安然坐在另侧,用指尖捏起她独有的白玉茶盏,先是轻轻拂于鼻翼之下闻过茶香,而后掩面品了一小口,触碰茶盏的指形缠绕着万般优雅,似透出淡淡清香。 距离咫尺的饭桌上还空空荡荡没有排菜,这便是我家的规矩,每日进午餐前要先喝一会茶,吃几颗水果,待用餐时间到了,大家方才入席。入席也不过馥汀兰、我和陈思源三人罢了,却也是长幼有序,馥汀兰永远会坐在坐北朝南的主位。 我重重的坐在花茶几边,将拖鞋甩在一边,两只脚踏在座椅上,像只松鼠一样蜷在椅子上。端起盖碗随意的压下一口,那温度不凉不热,竟是特殊熬制的养胃香茶,入口后胃里感觉暖暖的,虽不似之前那般翻江倒海的难受,却觉饿得心慌,想来我如果不那么倔强的喝了床头那杯牛奶,也不会让自己如此窘迫空虚。 或许是陈思源见我面色不好,今日我面前的水果换做了一小碟荷花糕和一小碟开心果,我毫不客气的用手拎起那本来叠着叉子的花糕,直接丢进了嘴里,顿然味蕾得到满足感,头不那么晕了。 馥汀兰一贯平和的神色间,今日似多了一丝古怪,眼神复杂而微妙的压抑着,但这种变化很快被她压抑下去,我甚至以为刚进屋时她那神色晦暗的样子是自己看错了。她并没有向我递来任何嫌弃的目光,也没有像以往一样会立刻叫来保姆,吩咐以后不用再给我上叉子了,馥芮白喜欢用手的。我这样努力的想要她注意,却得到她的如此漠视,让我脑子里纷乱如云,看来我大学到研究生离开了她整整六年,当真还是无法讨她的一丝欢喜,床头那杯牛奶看来只是我自己多了心。六年对于她的人生长河不过转瞬即逝,包括生离死别,早就习惯了吧。 此时我并不清楚,馥汀兰百年里一直在找寻的古钱币的真相,她也将迎来人生中最大的考验,她消失的几天就是去调查了新的线索,她此时的心里极不平静。昨夜若不是为了今天陪我吃饭,便不会匆匆赶回来的,而陈思源在饭店里将我带走时,馥汀兰正坐在车里等我,只是我已经喝得伶仃大醉。那些我所在意的细节,当然每样都是馥汀兰亲手做的,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馥汀兰手间多了一个账本,保姆双手放在身前,拘谨的站在一侧。 “馥先生,这是今天午餐的食材、菜目和账目,请您过目。” 陈思源安排好饭食,也坐在了花茶几边剩下的一把椅子上,看我故意将开心果拨弄得撕心裂肺般响,脸上浮过暖笑,抓过一把帮我拨了几颗,放在了我手边的小空盘里。 “好,上菜吧。” 那声音的尾声婉转悠长,像绵绵不断的细丝缠绕在耳际。馥汀兰身上有一种魔力,她从不娇,却是无法形容的能让人坠入谷底,愉悦不起来,却也怒不起来。 馥汀兰将那账本递给陈思源,陈思源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笔在账目上熟练的签好了字。 阳光在随着时间变换,一片糯糯的云飘过后投射而下光影,馥汀兰逆着光,身影似有烟霞轻笼,她手中一只小巧的香炉,用银匙随意的玩着沉香,那袅袅婷婷的烟雾缠绕处,如她的神色般贴合,左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掌心,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馥先生,可以用餐了。”陈思源将主位的椅子拉开,站在了一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