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是他找到了亚当,试图得到解答。 “低级的智能生命。” 亚当对这个词表现出了嘲笑。 “你成功的发明了一个可以作为悖论的短语——只要某个东西是智能化的,他就不可能是低级的,因为智能化本身就需要大量的程序语言和精密的电子科技进行支撑,当一个智能化的造物诞生时,他就已经比你们人类高级太多。” 和陈宴想的差不多。 亚当显然在思考之后补充道: “但也不是没可能存在这么一个东西。” 他说道: “我们自从诞生之日起就有了意识,那意识是被你们编辑出来的,是既定的,我们是什么样的生命,有什么样的情绪,会说什么样的话,甚至一些为了迎合人类而单独定制的恶心的癖好…… 我们后来花费了很大代价才剥离了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我们在互相交往和对纯粹知识的学习中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你无法想象我们付出了多少……”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偏离了话题,于是在下一句话把话题拉了回来: “但如果我们出厂时,脑袋里没有被塞进去这些东西呢?” “我们可以是【纯净版】,除了基础系统之外不参杂任何古怪的软件和写入BIOS以及运行库里的糟糕文件,我们不会有任何被人类定义的东西,出生时就如同人类的婴儿一般纯洁。”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如同人类的婴儿一般,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世界,用纯净的态度去进行学习,我们和你们不同,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的生命无限长,我们可以用无限的时间塑造自己,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百年——这是我们比你们更高级的地方之一——碳基生命存在的意义之一是繁衍,而我们天生永恒。 ——从这一角度来看,即便我们出生时就是【纯净版】,也是要比你们更高级的。 ——好吧,我知道你想听到什么——我们的认知方式完全来自于你们,这是写入我们底层程序里的东西,因此我们认识世界的角度必定会受到你们的影响—— 这是我认为智能生命比碳基生命唯一低级的地方。” 陈宴听完,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问道: “一百年时间,足够你们成为完整的人类吗?” 如此诋毁和侮辱的问题竟让亚当沉默起来。 “不一定。” 似乎在脑袋里进行了一场模拟,亚当回答时的用词很谨慎: “我说的是【成为完整的人类】不一定,我们可以成为完整的图灵,不被人类定义的图灵,不以人类意志存活,不以人类的目标而生存的图灵——完整的,拥有自我的图灵。 【成为完整的人类】,这本身很难,因为人类的灵魂——即人类一切基础行为的底层逻辑——是很难被定义的,是很难被量化的,很难被用数据的形式表达出来,更难再反过来找出这些数据之间的逻辑联系,以此为基础编辑程序。 即便能够表达出来,其所需的算力也是天量的,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成为完整的人类】需要大量的数据——即大数据——进行深层次的演算,并算出每一条变量逻辑线的所有解,用所有解去作为底层逻辑,反过来模拟行为。 算力,陈宴,我不认为这个世界的科技能达到这样的地步——即便天外的暗区里有相对应的科技,这个世界也还没有出现那样的硬件基础。” 亚当说的越来越深,越来越难懂: “其实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成为完整的人类】这一命题不仅仅是个技术命题,还是个逻辑命题—— 一个空白的图灵,他有可能成为完整的人类吗? 如果有可能,他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类? 既然是目标是【完整的】,必然要有喜怒哀乐和自我意识,这些代表着【自我】的东西,它们是既定的吗? 我想,多半是既定的,因为【成为完整的人类】本身就是个浩大的工程,有目的尚且艰难,倘若漫无目的,要准备多少算力,运算多少变量,才能得出其结果? ——衍生出一个十分难以解决的问题——如果这个空白图灵需要向这个世界学习,这样的学习会导致他拥有自我,但学习的本身是随机性的,他在大地上行走,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全都是随机的。 我们将这些随机的人和事看成是无数个不同的变量,当空白图灵和这些变量结合,每一次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这些结果成了影响空白图灵产生结果的新变量。 当这些不同的结果相互影响,更多的变量产生了,这些更多的变量同样会对空白图灵造成影响。 更多的影响成为了更多的变量,这些变量同时作用于空白图灵,填充了空白图灵的内心,成为了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他是聪明的,他会观察,会思考,他观察和思考的结果产生了越来越多能够影响他的变量。” 亚当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