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咸阳。 黄昏时分。 城中不少氏族都收到了华阜的书信。 望着这被绳子系好的‘检’,每个收信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不过最终,他们还是选择拆开了‘封缄’。 看着信件里的内容,众人神色却是截然不同。 有人看了几眼后,直接弃置到了一旁,有人沉思良久, 长长的叹了口气,随之将其置于了一旁,但也有人略作思索,当即提笔重新拟了份奏疏。 各大氏族对此态度尽显。 王府。 夜已深了。 王贲也收到了华阜的传信。 他没有急着拆开,而是将其放在案上,随后端着一碗汤药去到了旁边居室, 这间居室内有着数名侍女, 正在服侍着榻上老人,王贲朝众人挥了挥手,四周侍女也是连忙退了出去。 王贲步伐轻微的走近。 居室内,一名骨瘦如柴的老人虚弱的昏睡着,不时还扯起了粗重的鼾声,口水也从微微张开的口中,很是不雅的流到了颈脖,见状,王贲不禁泪如泉涌。 他轻声呼喊道: “阿翁。” 似乎是听到了呼唤,床上昏睡的老人微微张开双目,脸色已是一副木然弥留之相,瘦骨嶙嶙的两腮微微抽搐着, 他紧紧咬着牙关,挺着浑身难以言说的巨大病痛。 若是不熟悉眼前这位老人,恐怕谁也认不出这是曾叱咤风云的秦国上将军王翦。 王翦气息不稳的喘着。 王贲心头大是酸热, 眼泪忍不住四溢,哽咽的不能成声了。 “阿翁......” 王贲把汤药用汤匙盛着, 喂到王翦嘴边,强忍着盈眶的泪水,哽咽道: “阿翁喝药。” “这是太医令开的药。” “阿翁喝了药,身体就好起来了。” 王翦目光艰难的找到榻边的王贲,示意儿子扶起自己坐正,王贲连忙把汤药放在一旁,伸手把骨瘦如柴的王翦扶正起来。 坐正。 王翦浑浊的双眼清亮不少。 他缓声道: “贲儿。” “你的至诚至孝,为父知道。” “只是你为大秦太尉,岂能为我这将死之人,轻易懈怠政事?” “阿翁......”王贲垂泪。 王翦抬了抬手掌,喘息几声,又道:“我们王氏世代相秦,决不做辜负陛下的事,我的时日不多了,我再叮嘱你一遍,我们王氏只有一条祖训,就是‘忠于大秦、忠于大秦王室’。” “你记清楚了。” 王贲点头道:“我知道。” 王翦继续道: “贲儿,你性格坚毅笃实,我不担心你,只是王离、王平这几个小辈,你莫要为他们失了心神,我知道,陛下欲把淑汝许给幼公子胡亥, 但你必须告诫这些小辈,不要参与其中。” “我王氏相的是王。” “诸公子中,谁为二世皇帝,我王氏相谁。” “咳咳。” 王贲连忙拉住王翦的手,急声道“阿翁,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王氏不会参与这些的。” “我明白阿翁的想法。” “拥君之功,的确可保我王氏富贵,只是一旦出错,对王氏就是灭顶之灾,王氏相王,虽然不会得皇帝欢心,但已足以让这些小辈守住家业了。” “我明白。” “我全都明白。” “阿翁你不要再说了。” “喝药。” 闻言。 王翦点了点头。 这才张口喝了几口汤药。 喝完,王贲也是小心的把阿翁放平在榻上,重新盖好白布大被,王翦已经再次昏睡过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