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嫩芽看着生机勃勃,让人不忍触碰。 怡娘走了出来,见他蹲在花树前,说道:“当初种下时,还想着能否熬过这个冬季。没想到竟然熬过了。” 老贼说道:“冬季越冷,死的害虫就越多。只要种子能熬过去,到了来年春天,就会长得越茂盛。” 杨玄轻轻触碰了一下嫩芽,嫩芽颤动着,看似柔弱,根系却已扎进了泥土之中。 …… 东宫。 天气有些热,但太子依旧不让宫人来扇扇子,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殿内发呆。 那一双曾经的剑眉显得有些零乱,高高的鼻梁略显单薄,一双眸子呆滞,而嘴唇却紧紧抿着。 脚步声传来,马奇出现在殿外。 “殿下,钟先生来了。” 那双呆滞的眸子活泛了,“请进来。” 须发斑白的太子詹事钟遂进来了,身为东宫首领,他却颇为恭谨,行礼后,太子笑道:“先生何须多礼,快坐。来人,取了冰来。” 钟遂坐下,“无需冰,热茶即可。” 太子点头,马奇躬身退到殿外。 “殿下。”钟遂看着太子,“左春坊那边出缺了一个中允。” 太子笑了笑,“孤这里是龙潭虎穴,谁肯来?” 太子的处境百官无人不知,宫中人更是知之甚深。而作为太子詹事,钟遂为此上疏皇帝,为太子辩驳,可毫无用处。 于是钟遂便知晓,在皇帝的眼中,太子就是个玩意儿。 但,玩意儿的头上顶着一个国储的帽子,若是帝王出了岔子,太子便是继位者。 所以! “殿下,要忍!” 太子抬头,“孤忍了许久了。” “还得再忍!” “需忍到几时?” “忍到天明!” “他就如同是一头老猫,孤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幼鼠,他戏弄着孤,以为消遣。何时他寻到了新的消遣,也就是孤消亡之时。” “殿下仁慈,当有天意!” “可老天最喜恶人。你看看他,作恶多少?可依旧高居九五。” “殿下慎言。” 太子突然笑了起来,“先生信不信,孤此刻说什么,就算是说要谋反,他依旧会无动于衷。他舍不得孤这只幼鼠啊!哈哈哈哈!” 钟遂面色复杂的看着狂笑的太子,知晓这番话一个字都没错。 “他在寻到新乐子之前,孤高枕无忧!” 看似活的苟且的太子,却格外的睿智。 “殿下,臣……” 钟遂低下头。 有水滴垂落。 太子喘息着,“先生何苦为了孤伤感。孤此生就是如此了,先生却被孤带累,以至于儿孙大才,却宦途艰难。” 钟遂摇头,抹了一把老泪,“世人皆苦,位高非福。” 太子一怔,“是啊!位高非福。若是让孤重新选,孤宁为一贩夫走卒。” 钟遂收敛心神,“太子中允俞献去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孤记得他前日还好好的。” “他积劳成疾,因公去了。” “孤想听听实话。” “俞献与妇人偷情,被妇人夫君发现,被那人连捅了数刀……捅死了。” “果然是积劳成疾。” “殿下,东宫本就风雨飘摇,若是俞献之事暴露,殿下也会被质疑。” “新人为何?” “在调配。” “可有人选?” “说了几个,有一家四姓的,也有旁人,其中一人倒是有趣。” “谁?” “刚出使南周归来的使者杨玄。” “此人如何?” “说是北疆悍将。” “悍将?” 门外马奇高声道:“殿下,方外高人已至。” 太子微笑起身,“孤去了。” “殿下辛苦。” 殿外,一群方外人正在等候。 “开始吧!”太子笑的谦逊。 立神像,架大鼎,烧纸钱…… 点燃香烛,烟熏火燎的让人难受。 大鼎前摆着一个蒲团,太子就跪在蒲团上。 僧道们在边上列队以待。 为首的拿起经文,“殿下,开始了。” 于是僧道开始念经。 太子不跟着念,而是祈福。 “今日良辰,孤设坛于此,漫天神佛享用之余,还请护佑大唐,护佑阿耶……” 边上的内侍在听着,他是内宫中人,奉命来监督太子今日祈福。 烟火被风一吹,吹的内侍眼睛都睁不开,赶紧退后几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