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锦岚山内,老羊坐在地上,里长盘腿坐在他对面。 俩老人很久没这么看似悠闲的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了。 “这山里山外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你不喜欢?”老羊撇了撇嘴。 “喜欢倒是喜欢,子清这孩子,嘴上不说,却还是知道照顾我这老头子。 知道我们都喜欢孩子,这都送来好几个了。 小树妖傻了点,但听你们说,他还特别小呢。 卿青天天跟着去挖矿,倒是让那些家伙没了偷懒的借口。 思思那姑娘乖巧可爱,懂事的让人心疼。 石头虽然皮了点,但是男孩子,只要心眼不坏,就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这些孩子都是逼不得已,但凡外面有合适的地方,有另外的选择,子清也不会带回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为了照顾我这老头子,让村子里有点孩子的生气。” 里长絮絮叨叨,他可是记得,他以前只是偶尔提了一嘴,村子里没个孩子闹腾。 村子里的人从来不谈孩子的事,因为在这里天长日久,各种原因,都生不出孩子了。 有的人是受了伤,硬伤,有的人是坏了身子,有些可能是异力影响,有些也可能是长期在锦岚山吃锦岚菇,反正老羊现在都说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事大家嘴上都不会说的,余子清带回来几个可怜孩子,大家其实都挺高兴的,对孩子也都很好。 最皮的石头,来锦岚山三天,就挨了顿卿青一顿毒打。 然后里长知道为什么之后,又亲自上手,将石头毒打了一顿。 然而,挨了两顿毒打,石头反而最快融入进了锦岚山。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里长是怎么打二憨的。 二憨被打断了十几根骨头,不成人形,出气多进气少。 至此,他才知道,他那压根算不上毒打,连打都算不上,顶多是轻轻教训一下。 然后,第二天,又看到前一天似乎命悬一线的二憨,生龙活虎的在外面跑。 石头便悟了,开始跟着卿青去挖矿锻炼了,说什么都要学,哪怕天天挨毒打也要学。 融入最慢的,反而是那个最乖巧的石思思,小姑娘懂事的可怕,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第一天来,就去厨房帮忙,找事做。 里长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老羊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听着。 等到里长稍稍停下来,喝口水的时候,老羊才道。 “你现在不急着进阶了?其实你早已经可以进阶八阶了。 你的积累很强,开始修行之后,压根没有进补太多,就已经能一口气修行到八阶。 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你也得尽量多进补点东西。” “不急了,不能急。”里长心态平和,没了往日的焦躁。 “你上次说,子清现在做的事,其实是为了开十阶路,以后九阶可能就不够强了。 那我也不能急了,既然有机缘,有积累,也有机会,自然要奔着十阶去。 九阶,可能一些年之后,就当不了顶梁柱了。 如此,我就更不能急了,慢慢来,来日方长。 按你的说法,我应该还能活很久。” …… 季伯常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大离帝都,老首尊一个九阶,追了一日之后,才终于追上了对方。 然而,季伯常却早已经站在原地等着他了。 “老首尊,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容易死了。” 老首尊现出身形,冷眼看着季伯常。 “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便见老首尊的身形尚在原地,季伯常脚下的阴影,便骤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将其束缚在原地。 季伯常闭上眼睛,笑的的有些诡异,表情慢慢的僵住了。 老首尊面色微变,立刻飞身上前察看,他控制着阴影,缓缓的揭开季伯常的眼皮,才发现其双眼之下空空如也。 那饱满的身形,也在转瞬之间,好似泄了气,干瘪了下去。 这时老首尊才看到,这里只剩下一层皮,肉身之内早已经空空如也。 老首尊面色铁青,难怪他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已经化解了心魔,实力恢复了正常,竟然一直追不上一个表面上看受创严重的八阶,原来他压根就没追到本人,一直追的都只是一个假蜕。 这一日过去,季伯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大乾西部,宋承越带着锦衣卫的高手,乘坐着飞舟,悬在高空之中。 整个大乾西部与荒原的交界线,绵延上万里范围内,到处都是锦衣卫的飞舟在巡视。 一道遁光从东面飞来,立刻第一时间被锦衣卫的人拦下。 宋承越站在船头,看着来人,拿出了一个罗盘。 罗盘绽放着光辉,显示出检测结果,这人跟琅琊化身术有关,不是化身就是本尊。 宋承越面无表情的道。 “若你是琅琊化身,如今已有方法,斩断化身与本尊之间的联系。 而且已有很多人,已经彻底自由,你也无须担心。 你且在这里等着,后续会为你安排,一应支出,大乾全包了。” 来人不管不问,便化作遁光准备冲卡。 宋承越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 “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冲击边境哨卡,冲击锦衣卫审查。 来人,废其气海,锁其琵琶骨,活捉。” 荒原上出现异变,锦衣卫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就算是探子不知道,宋承越也早就提前知道了。 八月十六,丑时三刻,荒原南部可能会出现异变。 宋承越名正言顺的调动大批人马,甚至还好心的通知了一下琅琊院。 他在这里,便是要做到足够的审查。 荒原南部,大兑玉玺的封印之地开启,只要找到大兑玉玺,便代表着大兑归来,正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此乃大事,而东厂被裁撤,督主怀恨在心,甚至不惜挑起暗影司和锦衣卫之间的矛盾,还让东厂的探子,调转枪头对准了锦衣卫。 宋承越想要拿到证据,太容易了,而且绝对保证不是假的。 所以,在对外的时候,督主将枪口对准了锦衣卫,性质就变了。 宋承越甚至敢直言督主反叛,东厂也早成了督主的东厂,而不是乾皇的东厂。 幸好提前裁撤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宋承越说的颇有点强词夺理,不过他的屁股却正的不能再正了。 乾皇可以裁撤掉东厂,但是你督主却依然不能将枪口对准大乾。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督主就得老老实实受着,而不是做出这种疑似反叛的举动。 所以,在荒原南部,出现异变的第一时间,宋承越便连夜面见乾皇,请调人马。 荒原南部的事情,大乾哪怕不主动派人去帮忙,那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去破坏。 这番明面上是求稳,实则是要防督主的话,乾皇也应允了。 如今,宋承越已经抓到了七八个化身,全部都是九阶之下的。 他便第一时间,请调鲲游传回消息。 督主化身,大量现身,全部向着荒原南部汇聚而去,他们强闯关卡,宁愿自爆,也不愿意被活捉,伤了好几个人。 只有描述,没有结论。 跟着,大乾都城里便传来消息。 督主从今天开始,在官面上被定义为邪道妖人。 宋承越拿到传讯,咧着嘴笑了起来,用词都给顺势改了。 “传令,但凡遇到那琅琊邪术的受害者,全部先活捉了,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宋承越太了解乾皇了。 他就知道,在督主不主动回去觐见,不主动现身说明的情况下,他做的这些事,宋承越压根不需要作假,乾皇都不可能再信任他。 乾皇不可能去赌你还忠心的,也不可能去赌你不是去报复。 哪怕明知道,督主九成九的可能,不是去搞破坏,可你终归没法让人十成十信任。 一条心已经彻底野了的狗,连明面上的忠心都不愿意来演一下了,那就必须死。 宋承越堵在大乾边境,向着荒原南部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道一声。 我这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可惜没法亲自过去,也没法亲自出手。 希望琅琊院那边,能多去俩强者吧。 要说现在大乾除了宋承越,谁更想督主去死,那一定是琅琊院里的某些人。 督主存在一日,琅琊化身术或者琅琊化身邪术的名号,便会一日强过一日。 顺带着,琅琊院三个大字上的污点,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若是时间太久,太过深入人心,那污点便再也洗刷不掉了。 …… 大震边境,襄王的大旗在黑暗之中闪耀。 还有一缕电光,在云层之中游走,那是雷氏的标志。 一个九阶强者,被拦在边境。 襄王坐在船头,面带微笑。 “劳烦道兄坐下喝喝茶,无论何事,过了今日再说。 今日,整个大震,一个九阶都不准离开。” “襄王殿下,你可是又要篡位了?” 襄王伸手一抛,见一枚令牌丢了出去,令牌迎风见长,化作一面上千丈高的巨大金牌,轰然落地。 “震皇的止步牌在此,想越过的尽管过,我保证不拦着你。” 眼见那人不敢妄动了,襄王才笑了笑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被那妖人胁迫,过了今日,我可以亲自去请人替你化解邪法。” …… 大离境内,伏晓站在高空中,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位九阶。 “二位前辈,还请止步。” 他思忖良久,在得到了大乾锦衣卫动向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他也不想的,只是大离的大势便是如此,他只能顺应大势,委屈一下督主了。 今日,无论是谁想去荒原南部,那都得接受检测。 哪怕检测完成之后,不是化身,那只要是超过六阶的,谁也不准去。 他未必能拦下多少,真有九阶想过,他也拦不住,他也未必能察觉到,但事还是要做在明面上的。 这是选择,顺应大势的选择,而他也会因此,成为大势的一员。 …… 余子清搬出了石桌石凳,跟钟守正相对而坐,两人就坐在这荒野里,品茶闲聊。 远处的巨大九层牌楼,熠熠生辉,其存在的时间越久,那种沉淀下来的厚重,便愈发明显,便是余子清,都开始察觉到,他手中的郡守大印,似乎又变强了。 一天之后,天际之上,一道道遁光,飞遁而来。 余子清抬起头,看着那些遁光,缓缓的站起身。 “来了。” “你确定,就是那死太监?就为了来杀你?” “杀我只是一个目的,他想要拿到大兑玉玺,掌握主动权。 大兑的封印,主动权完全在我,大兑玉玺,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拿不到,他就举世皆敌,大势之下,谁都会顺势踩他一脚。 他拿到了,他就还有喘息的机会。 杀我,保住他的化身,其实只是表面目的而已。” 余子清面色平静,抬头看着那一道道遁光,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他的确是个人才啊,我曾看过琅琊化身术。 想要将此邪法,修到他这般境界,那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他已经损失了共计六个九阶化身,再加上有人阻拦,竟然还有九阶化身能抵达此处。 九阶之下的更多,若是平平稳稳的再过几百年,他真的有望十阶。” 一道道遁光飞来,余子清手中一直保持着开启状态的罗盘,已经自行绽放了光华,指针飞速的转动着。 除了督主的化身,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没几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到这里了。 看来,督主不打算演了。 汹涌澎湃的气息,在天际之上绽放。 大乾那边来的人很少,大震那个方向的也不多,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大离这边。 数量比之余子清想的还要多。 其中有数十个,年纪看起来都不小的,也不是化身,应该是东厂的番子。 剩下的,足足二百多个,没有一个是低于七阶的。 基本都是七阶八阶,九阶都有四个。 东厂的番子,站在一起,气息阴冷晦涩,一股难以掩饰的不阴不阳的气息浮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