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傲慢与偏见]贵族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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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西跪坐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妮那冰冷的手、摩挲着,哈着气,竭力想要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低声地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的眼睫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不,不,她怎么能离开?难道这些天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达西的视线看向床头的木匣,和他惊惧之下扔到地上的手捧花,心下一震。

    达西从地上捡起了手捧花球、将它放在了安妮的胸口,幻想着婚礼上,安妮手捧鲜花,朝自己缓缓走来。

    可这样的幻想终究是虚假的。

    达西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冷静下来,达西,她没有离开,她等着你将她带回来……”达西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他努力回想刚才的种种,忽然,那个奇异图案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环形有两个扭曲的曲面,似乎是一根纸条扭转而来,却乍一眼很难分清正方和反方。或者说,这两面可以任意扭转,无论是哪一面都是真实的。

    达西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锁扣,凝视着、端详着,似乎隐隐触及到了真相。他粗暴地拉开抽屉,翻找出一条项链,扯下了吊坠,将锁扣装了上去。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凯瑟琳夫人的尖叫和芬里尔咆哮的声音如同一根针猛地扎进了他的脑海。

    房门被推开,撞在了墙上。

    乔治安娜和凯瑟琳夫人不顾仆人的搀扶冲了进来,在距离大床不到两米的距离愣住了。

    凯瑟琳夫人看清了床上之人逐渐灰白的脸色,呜咽着倒了下来。

    乔治安娜顾不上她,死死地盯着哥哥的脸:“安妮她……”

    达西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沉默地俯下/身,在那冰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他的声音无比沙哑:“我不相信她走了,她刚才还在跟我说话……她会回来的。”

    “哥哥、安妮她已经——”死了。

    “闭嘴!”达西暴怒地吼道。

    乔治安娜被他暴戾的脸色吓得一颤。

    达西闭上了眼,悲痛和愤怒在胸口鼓胀,几乎就要将他撑破。仆人们隐隐传来的啜泣声让他异常烦躁,忽而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仆人窸窸窣窣地朝两边散开。

    “莱森医生来了。”雷诺兹太太的声音响起。

    达西才睁开了眼睛,稍稍让了开来。

    莱森医生皱着眉头,从医药箱中取出了许许多多造型复杂的工具。达西不愿意让他掀开被褥,可终究败在了莱森医生不赞同的目光下。

    “都出去。”达西挥了挥手。

    就算……安妮也应当有体面。

    雷诺兹太太领命,厉声命令仆人们都散去。人群安静地离开了卧室,只有杜丽眼泪汪汪地抓着门把手,不肯离去。

    达西看着她哭得鲜红的眼睛,险些没有忍住咒骂。

    ——都是因为她拿来的东西!是她害死了安妮!

    ——达西!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不要迁怒无辜的人!

    ——她才不是无辜的人!如果她没有把隆美尔的东西带来,安妮也不会这样!

    ——是你自己要去找隆美尔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达西浑身一僵,在自己内心的指控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是他害了安妮吗?如果不是他的告白,如果不是他要写信找隆美尔回来,如果……

    达西瞪着鲜红的眼睛,抬起了头,视线忽而在床头的日记本上定住了。

    达西犹如溺死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粗鲁地抓过日记本,猛地翻开。凯瑟琳夫人和乔治安娜被他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到了。

    那些深深印刻的文字犹如幻影,黑色的水墨蒸腾了起来,又像是滴进了泉水,氤氲着消失不见。

    就好像她存在过的痕迹,都一一被上帝之手抹去。

    “安妮小姐还有心跳!”莱森医生的声音如同迷雾中的阳光,将达西从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拉了出来。

    莱森医生手上的器械紧紧地贴着安妮的胸口,他又一次喊道:“真的!她还没有离去!达西先生,凯瑟琳夫人,你们听!”

    凯瑟琳夫人刚上前一步,达西就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器械,贴到了耳边。

    那心跳声非常微弱、异常缓慢,但却是他至今听到过最美妙的声音。

    “咚、咚、咚……”

    与此同时,深深的恐惧掩藏在心底:她,还是她吗?

    “咚、咚、咚……”

    安妮的耳膜咚咚作响,昏昏沉沉地从一片迷雾中醒来。那声音好像是心跳,在她的四面八方传来。

    安妮有些发蒙,她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长长的甬道。

    ‘我这是在哪儿?’

    ‘我是谁?’

    一时间,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左右前后地望着,发现自己好像正在一条长长的、扭曲的通道的最中间。两端是隐隐约约的光,温暖而充满诱惑力。

    安妮遥遥地望着两端的方向,那扭曲的轨迹让她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我总不能就坐在这儿。’她想,‘可是,我究竟该往哪边走呢?’

    两边皆是光明,似乎往哪边走都是正确的。

    “咚、咚、咚……”

    那心跳声仿佛在催促她,节奏变得更快了。

    她挠了挠头:“好吧,我也分析不出什么所以然,就随便朝哪个方向走吧。”

    她踏出了第一步,还没有站稳,就好像跌入了一个向下的轨道。就像滑滑梯一样,从一段扭曲的甬道中穿梭了下去。

    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场景:

    沉默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守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男人在窗前喝着办理公务、和对面空荡荡的椅子侃侃而谈;

    湖边柳树下,一男一女相拥在厚重的披风下,就好像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舞会上,他们在众人的注目下优雅地翩翩起舞,男人的眼神从来没有一寸地偏移;

    陡峭的山坡上,男人端着猎/枪挡在她的身前,披荆斩棘;

    一座府邸前,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拳拳见肉,她在屋檐下冷眼旁观;

    橡树林里,两人并肩而行,隔阂和疏离却难以掩饰;

    港口,女孩在拥挤的人群中送别了年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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