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我就是这般好命》
第(1/3)页
钱玉嫃是后来才听说,关于王妃的死郎广春虽呈了一份文书说明,那只是从秦嫣那方获得的口供,根据她当时的神态反应佐以仵作及太医的说法,他们认为这份口供可信,故提交上去做了参考。
据说皇上和燕王都接受了这说法,云阳郡主接受不了,又生了事。
“她做了什么?”
钱玉嫃喝着厨房送来的汤,随口问了一句,却发现白梅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本来皇上都罚了秦嫣,郡主仿佛气不过,买通人在牢里毒哑了她,又挑断她手筋。秦家人觉得是想封口才会给人下哑药,他们以这点推出王妃的死另有隐情,秦三奶奶为了救女儿去告了御状,皇上下令彻查,就查到云阳郡主身上。”
云阳郡主为她娘闹过好几回,哪怕其中一部分也是为她自己,母女间应该也有挺深的感情。要说郡主跟王妃的死有关系,钱玉嫃不信。
她想了想,问:“是报仇吧?”
“郡主是那么说的,她说她娘本来好好的,跟秦嫣独处一阵就没了,秦嫣不该给她填命?她说她本来没想怎么样,可谁让秦家欺人太甚。秦嫣害死她娘,秦三奶奶还敢跑去魏国公府让她这个受害人的女儿出面保凶手出来,甚至说出了王妃以前最在意娘家身为她女儿也该继承先母遗愿这样的话,没要她女儿的命都已经心慈手软了。”
钱玉嫃:……
她快不认识心慈手软这四个字了。
不偏不倚说,当时就王妃她们姑侄两个人在,到底怎么回事已经说不清了,连负责查案的郎广春也不敢说他查出来这个一定真,基于这点,郡主不接受实属正常。
换做任何人,亲娘无病无痛却在跟人独处时去了,做女儿的都得为娘讨个说法。
郡主要是当真杀了秦嫣,钱玉嫃还想得明白,她奇怪挑手筋下哑药是怎么回事?
心有疑惑,她便问了。
白梅说:“外面那些人想不通的也是这个,皇上使人去问郡主话,郡主说她不想再从秦嫣口中听到任何依据诋毁先母的话,就是要让她永远闭嘴来着。”
甭管你怎么问,云阳郡主就是那说法。
——她害死我娘还往死人身上泼污水,想让人走了都不清白,这么诋毁当朝亲王妃,拔她舌头也不为过,下个哑药算得了什么?
到这份上也没法辩,郡主承认她是想发泄心里的火气和恨意,毕竟谁也不能证明王妃的死跟秦嫣无关,因为不管怎么看,都是有关系的。
哪怕依照她给的那套说法,也是她主动跑去庙里说三道四才引起后来的悲剧,若她不去,王妃便不会死在那天。你总不能辩称王妃气量小早晚都会走上绝路,要这么说,那天下人都是要死的,害死人就不用偿命了?
这样掰开之后,云阳郡主做的事就变得单纯好理解了,外面很多人觉得为母报仇没错,但凡在有人扎堆儿的地方,你提起这事,就会有人说郡主是不聪明,可她孝心好啊!
这案子吧,在场就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不管她是怎么死的另一个都会想尽办法撇清,她说的话能作为证据?哪有依据被告的口供断案的道理?
京里面富贵人家不太敢去议论,反而那些平民百姓,都说谁敢害我老娘我就敢杀他全家,了不起杀完我也给他赔命。
之前被派去查案的郎广春也背了骂名,眼看要收不了场,朝廷给了说法。
王妃的案子,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秦嫣的清白,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下过毒手,皇上废去她皇子妃身份将人囚|禁起来这案子就算了了,云阳郡主悲痛难当为母报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做的事于法不容。对于秦嫣,皇上已做出处置,郡主为泄愤将手伸进牢里,这是蔑视皇上蔑视当朝法纪,从今日起废去郡主封号,贬为庶人。
告示一出,京中哗然。
别说盛飞瑶自己,看热闹的都觉得罚得太重。
你要说秦嫣是清白的,这么罚她还占理,秦嫣又不清白,郡主为了泄愤下手是狠了点,她死了亲娘心中悲痛不正常吗?
秦嫣都没死,按说废去封号也就够了,怎么还丢了宗室女的身份,成了庶人?
盛飞瑶自然也很不能接受,她想求见皇上想为自己说两句话,皇上也不是区区一个庶人想见就能见的。她又一次找上燕王,这次连燕王都没其他话了,只说了一句:“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燕王要走,盛飞瑶一把将他拽住:“就算我做得不对,要撤郡主封号我认,贬为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害死我娘都不用赔命,我让她闭嘴而已,就连宗室出身都得丢了?”
经过这么多次,燕王明白了一件事,道理得说给听得进去的人听。
当日郎广春递文书来,盛飞瑶人在当场,她那时就不能接受,燕王给提了醒,结果还是闯出大祸。连警告都记不住的人,还指望她听得进道理?燕王觉得,他这女儿也不是来要道理的,恐怕只是想让当爹的出面求宫里改了旨意,保住宗室出身。
燕王不可能答应这个,只看她做的事,连害命都够不上,这本身不严重,坏就坏在她敢买人上牢里伤人,假如因为情有可原就放过去,那明天就会有张飞瑶李飞瑶,是不是只要事出有因就能往牢里伸手?那还要衙门作甚?案子都不用断了,你气不过大可自己报复回去。
这次的事,影响面太大,甚至很多人站到了为母报仇的一边,觉得她做得对。
皇上不得不下狠心严办了她。
若是轻飘飘放过,歪风一起,日后能有安宁?
再说燕王,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在盛飞瑶被揪出之后,这几晚他都没睡个好觉,各种想法都有,甚至犹豫过要不要为她求情……当然最终还是没有。
丢了郡主封号贬为庶人不致命,要是当真由她带出歪风邪气,规矩再不成规矩,衙门何来威信?
燕王让人拉开她,自己迈开脚步要走。
盛飞瑶崩溃大哭:“为什么?我娘让人害了,你轻飘飘的就要放过歹人,我为我娘报仇,就连外人都说我对,偏偏你说我错!你是我爹,可你哪里像我爹了?!我娘嫁给你三十年,三十年啊!她死了你就任由姓秦的辱她清白,她被泼上一身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
拉着他那两个都听不下去了:“您也知道那对王爷没好处,要王妃真是被人害了,王爷哪会闷不吭声?太医和仵作一起去看过,说王妃临走前确实动过肝火。”
“也可能是秦嫣故意气她!”
“说不通啊……当时屋里虽然没人,屋外有,若是王妃跟人起过争执,守在外面的丫鬟没道理毫不知情。您怀疑这些王爷早就怀疑过,也逐一求证过,王爷既然认可郎大人给的说法,总有理由。”
盛飞瑶听不进这些,她只知道一件事,她娘死了,秦家人不要脸,她给个警告却被撤了封号贬为庶人,当爹的也不救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