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宁荣街,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余晖披落而下,为宁国府宛若披上一层薄薄金纱。 宁国府正厅之中,贾赦立身在花厅之中,周围东西二府的仆人,行色匆匆,面带惶惶。 或是两人一组,抬着沉甸甸的沉香红漆箱子。 或是抱着一个前明宣德官窑花瓶,小心翼翼迈过门槛。 或是三五人相协抬着一张紫檀木螭的玻璃屏风。 或是怀中抱着十几幅以红绳系起卷好的字画。 仆人丫鬟,行色匆匆,忙碌不停。 贾赦此刻立身庭院中,贾蓉和贾蔷二人领着西府银库管事吴新登,仓库管事单大良等一干账房先生。 吴新登和单大良手中各自拿着一个账本,随着每一个仆人、丫鬟将一些东西拿来放在中庭,就在账簿上记下一笔。 贾赦脸色青气沉郁,道:“都务必记实了,不管是库房中的现银还是大小古董字画,家具摆设,都要有账可查,这是东府里的家业,哪个敢乱伸手,本老爷绝不容他!” 先前,贾母想着若是将东府里的东西都往西府里搬,混到一起,总归不便,将来引人笑话,就特意叮嘱贾赦务必造册登记,事后她要点验。 又派了凤姐、李纨、鸳鸯三人来陪尤氏,在一旁照应着,说是照应,实际也是盯着贾赦。 这让贾赦颇不痛快,这是防着谁? 他为朝廷一等将军,会贪东府珍哥儿的金银财货? 左右不过是珍哥儿书房里那几件前明唐寅的字画,他拿来赏鉴罢了,又值得什么,珍哥儿和蓉哥儿父子都不懂字画古玩儿,左右摆在屋里也是充门面。 贾赦念及此处,就是不由瞟了一眼一个抱着五六个卷轴的仆人,忽地面色一变,手中拿着折扇,叱骂道:“你这奴才慢点儿,弄皱了,仔细你的皮!” 就在这时,邢夫人递来一杯香茗,凝眉说道:“老爷,田宅、庄铺的田契若要转到西府,还需找官府,京兆那边的” “蓉哥儿,怎么回事儿?”贾赦问着一旁的贾蓉。 贾蓉面有难色,说道:“京兆衙门那边儿说这般多的田庄、铺子,一时不好交割。” “我看就是那许庐有意作难!”贾赦冷声说道,而后看向远处正招呼着仆人轻抬一座炕几屏风的贾琏。 “过来!” “老爷。”贾琏被唤着,面如敷粉的俊秀脸蛋儿上现出着急忙慌之色,近前拱手道:“老爷您唤我。” 因为贾赦不许贾琏称爹,故而贾琏常以老爷而称。 人后也是以大老爷、二老爷称呼贾政和贾赦。 贾赦手中拿着折扇,道:“去找二老爷,让京兆衙门的通判傅试带几个书吏过来,先把田宅庄子等地契,一应转到西府,这事儿不能再拖延,夜长梦多。” 贾琏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向西府去了。 因为政老爹实在见不得这些,祠堂那边一散,就陪着贾母回西府去了。 贾赦又看向贾蓉,说道:“蓉哥儿,先委屈你一段时间,等那人入住了宁国府,你先在荣府梨香院居住着,那是昔年你荣国太爷爷晚年荣养的地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