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秦无垢仰头饮酒,几缕水迹沾湿袍服,显得诱人。 她似是赞同,拍手叫好道: “这话倒是没错,畏首畏尾成不了大事。 想要出人头地,要么抓住机会乘势而上,要么前倨后恭卑躬屈膝。 你我都不是甘心退后服输,屈居于庸人之下的软弱性子。 树敌众多,也是情理之中。” 纪渊扯回正题,出声问道: “千户此前邀我过来,有何事吩咐?” 秦无垢喝完壶中酒水,金翅大鹏袍的衣角翻动,猛然坐起。 随即拍了拍手,雅间的大门被推开。 此前跳过剑舞的琴心姑娘,推着轮椅上的男子倏然出现。 “圣人是严刑峻法,太子是高薪养廉……算是一张一弛、一文一武,各有利弊。” 纪渊别过南衙当差的二叔,步入北镇抚司,坐到正堂之上。 以往他当缇骑的时候,只能立于下方听候差遣,如今却轮到自己抽签派事了。 “当真三月河东,三月河西,莫欺少年穷。” 纪渊无端感慨一句,随即依照名册点卯。 “只差了童关一人?可人有知道,他为何不到?” 李严连忙上前,拱手禀报道: “童关乃属下分管的缇骑,他前日……受了些伤,尚在家中好生休养。” 纪渊嗯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亲自审问了几个何云愁、雷隼的心腹,便就日上三竿。 他正欲转回后堂,余光却瞥见一条人影踏入衙门。 脸色苍白,似有病色。 “小的童关前来点卯,见过百户大人!” 这人脚步虚浮无力,呼吸急乱。 从衙门到正堂,短短数百步就已经额头冒汗。 可见气血极其衰弱,堪称是半残之身。 “你因何受伤?” 望向拖着羸弱之躯也要过来点卯的童關,纪渊眉心微微一熱,似有些许反应。 “小的前去兵部传信,一时失言惹恼了四品武官罗龙罗大人,所以得了一些教训。” 童关气血上涌脸色涨红,低头咬牙说道。 “罗龙?” 纪渊觉得此人名字颇为耳熟。 “这位罗大人有个三弟,叫做罗烈。 本来在漕帮做个供奉,结果与唐怒、周笑一共被抓。 下了诏狱,挨了几轮拷打人便没气了。” 裴途及时地禀明道。 “罗烈……他可是通脉二境的武者,诏狱的手段这般酷烈么?” 纪渊眯起眼睛,看到裴途有些躲闪神色。 心如明镜一般,猜出前因后果。 林碌和漕帮的头目勾结,设计谋害自己。 放在人多嘴杂的北镇抚司,并非什么隱秘。 纪渊是裴途的上官,且交情非同一般,算得上倚重心腹。 漕帮这艘大船陡然倾覆,罗烈掉到北镇抚司的手里。 身为小旗的裴途,当然要为自家百户出一口恶气。 这便是权势的好处。 许多事无需出面、无需亲手,甚至无需动念。 底下人就会妥当办好。 “兵部的罗大人死了两个弟弟,却要拿我北衙的缇骑撒气,未免过於霸道。” 纪渊眸光泛冷,手指叩击桌案,淡淡道: “更何况他一个换血三境,羞辱小辈,算什么本事? 童关是吧?你且回家讲养身体,不用再来点卯,抓药治伤的银钱挂本官的账上。” 他没有怪罪裴途自作主张,罗烈那人本就记在小本本上,迟早要了结恩怨。 至于罗龙? 杀弟之仇,而且还是两份。 怎么看都算不共戴天,难以洗刷。 “罗大人与他两个弟弟的感情如何?” 纪渊屏退众人,单独留下裴途,轻声问道。 “平日里三兄弟少有来往,但罗龙是个孝子,侍奉卧病在床的老父,极为听从老娘的话。 那罗老太又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主儿……” 裴途双手垂立,站在堂下忐忑说道。 “看来是不能善了,不愿罢休的话,本官就送他一家团聚。” 纪渊眉毛一扬,收敛杀心,淡淡道: “对了,你与李严以后多关照一下那个叫童关的缇骑。 他是个人才,值得栽培。”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