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早个两三年前,万年县第一豪族,余家当之无愧。 祖辈乃是跟着圣人打天下的从龙功臣,做到一支卫军的大统领。 后来解甲归田,用半生戎马所受的赏赐买了田地,安心当个富家翁。 若非子孙后代不够争气,只能勉强守成。 早就成为天京内城,公侯坊里的一座门户。 “余大娘子,该交待的东西,老夫已经讲明白了。” 花厅当中,扈霆靠在座椅上,沉声道: “咱们三家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个个有抄家灭族的风险。 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着实心狠手辣,不好打发。” 右边上首是一位姿容明艳的成熟妇人,身着素色的月华襦裙,显得端庄大气。 她是余东来的遗孀,名义上掌管余家庄。 “三家凑足十万两财货,都打动不了那位纪百户,一口风水气穴就能消弭这场灾祸?” 林盈袖娥眉轻蹙,面带愁容。 “余大娘子这就想岔了。 世上千百种人,无论什么性情,终归会有欲求。 纪百户他虽然不贪财,却是个武痴。 否则,又怎么能年纪轻轻步入通脉二境,摘得讲武堂头名。 余家这口风水气穴,正是投其所好。” 扈霆循循善诱,一脸善意的提醒道。 “可……那是余家老太爷留下,这般轻易与人,死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二郎。” 林盈袖心下犹豫,难以割舍。 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这份家业,本就颇为不易。 染坊、布行的生意,都需要有人决断。 加上几房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抢从未少过。 尽管圣人曾经当众贬斥过,儒门不许女子抛头露面的刻板规矩。 但千百年的旧俗观念,一时之间哪能扭转过来。 若非是这样的处境,怎么可能给蓝茂文趁机坐大。 “之前明明都说好了,余大娘子为何临时变卦?莫非真的不顾余家上下几百条性命? 万年县之所以遭此横祸,正是因为大娘子你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招了蓝茂文做大管家……一口风水气穴,换三家太平,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扈霆故作恼怒道。 “唉,那就依七爷所言。” 林盈袖无可奈何,叹气道。 “今晚戌时三刻,老夫在余家庄的凭风楼设宴, 招待北镇抚司的百户,东城兵马司的两位指挥,还有玄武卫的石擒虎将军。 届时,余大娘子也要出席。” 林盈袖面露为难之色,并不情愿道: “妇道人家,怎好作陪。” 扈霆面色一冷,不悦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余大娘子还要拿捏架子? 余家快倒了,没了这座门户遮风挡雨,你能如何? 大家是泥菩萨过江,保住小命已是万幸,几分名节能抵什么用?” 说罢,霍然起身,拂袖离去。 喀嚓! 电光刺破浓云! 呆坐不动的林盈袖颤了一颤,似是回过神来。 “娘……打雷了!妞妞怕!” 红裙小袄,粉雕玉琢的女娃儿扑进林盈袖的怀里。 “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也不知羞。” 林盈袖轻轻刮了一下女娃儿的鼻子,挤出一丝笑容。 “回房间背书,雷公电母不会伤害乖孩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