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合一-《咸鱼被逼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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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衡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一闻到这股特殊的犀角香,再看看对面明显是王府规格的马车,就算虞衡从来没见过这人,这会儿也瞬间明白过来此人的身份,对着对方一拱手,温声道:“下官见过齐王殿下。”

    “你是虞启昌的小儿子,最近风头正盛的状元郎?”齐王淡淡看了虞衡一眼,神情冷肃,“怪不得敢冲撞本王的车架。”

    侯府车夫生怕给虞衡招祸,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虞衡却没那么多顾虑,好脾气地笑道:“王爷的马车从转角疾行而来,我家车夫一时没能躲开,让王爷受了惊,确实是我们不是。下官给王爷赔罪。”

    分明就是王府车夫故意撞上来的,齐王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然皇子就是了不起,封建社会没人权,被碰瓷了还得向对方说好话,搁后世,敢这么嚣张的直接热搜见。

    殊不知齐王也很是不悦,虞衡这话说的,虽然是赔罪,态度也挺好,面让还笑盈盈的,但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好一张利嘴,不愧是能连中六元的人,这嘴皮子利索的,茶楼里说书的都比不过你。”

    虞衡觉得这位齐王殿下真是老阴阳人了,阴阳怪气一把好手。更郁闷的是,人家身份尊贵,虞衡还不能直接怼回去。

    再次诅咒了一把这坑爹的封建社会,虞衡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对着齐王一拱手,语气十分诚恳,“多谢王爷夸奖。”其神态语气,就如同听不出齐王的话外之意一般,仿佛齐王真的在夸他一样。

    虞衡很是光棍,反正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齐王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本以为按照虞衡最初怼他的脾气,这次应该也会动怒再怼他一次,这样他就能拿住虞衡的把柄,略做小惩,既下了靖安侯府的面子,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谁知道虞衡虽然年纪小,但却像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该放低身段的时候毫不含糊,完全没有春风得意状元郎的清高之态。齐王一拳打在棉花上,看着虞衡脸上看不出任何作伪之处的真诚表情,更觉心口憋闷,忍不住冷笑,“好一个能屈能伸的状元郎!”

    虞衡继续保持微笑,“大丈夫能屈能伸,王爷果然宽宏大量,非但不同下官计较,还对下官赞不绝口。如此高义,令人感动。”

    齐王:???

    这臭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这是反讽你听不明白吗?

    虞衡当然听得明白,但他更明白齐王这次来者不善,这位王爷似乎对靖安侯府不大友善,据虞启昌说,上回宫宴时,也是这位王爷当着使臣团的面怼虞启昌来着。当然,后续就是这货收到了景隆帝的闭门思过大礼包,这几天才被放出来。

    这么一想,难怪齐王这会儿一直揪着虞衡不放,合着是想出一口之前被禁足的气啊。

    那就更加要苟住了。

    有虞启昌这么个护犊子的爹,虞衡可太清楚老父亲的心态了,据说齐王很得景隆帝宠爱,算是太子之下第一人,碰上这货,哪怕虞启昌很给力,虞衡也要坚定装傻糊弄过去。心腹重臣和亲儿子,哪怕亲儿子没理,景隆帝估计也是理智上站心腹,背地里心疼儿子。虞衡可不想景隆帝因为自己和齐王之间的矛盾对虞启昌心生芥蒂。

    齐王见虞衡这般进退有度,心知这回自己不能在虞衡讨到便宜,略一思索反而笑道:“若是本王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你去翰林院当值的第一天吧?不过,眼下这情景,你怕是不能赶上翰林院的点卯了。”

    当值第一天就去晚了,你小子还想在翰林院混?

    虞衡这回却不再装傻,同样笑道:“翰林院都是些博学之士,若是知晓是殿下留下官说话,想必也不会同下官计较。下官这就赶去翰林院,好生向诸位大人请教一番,以免陛下突然传召下官进宫讲经。若是准备不好,令陛下不快,便是下官的过错了。”

    你尽管为难我,翰林院那边的同僚虽然会因为我头一天上班就迟到的事儿感到不爽,但前几天授官之时,景隆帝可是亲自说过会传召我进宫讲经的,还让御前总管刘公公记下了。翰林院某些人就算想为难我,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能把我给压下去!

    虞衡都把景隆帝搬出来了,齐王也不过嗤笑一声,阴郁的目光冷冷往虞衡身上一扫,并无什么忌惮之色,反倒讥讽了一句,“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虞衡正要开口,就见齐王略微摆了摆手,冷声道:“算了,本王便饶过你这回,别再来烦本王!”

    说完,齐王便一把放下车帘,将虞衡的视线隔绝在外。

    王府车夫对着虞衡一拱手,握紧缰绳调整了一下马头的方向,鞭子一甩,马车又稳稳当当地跑了起来。

    虞衡不由无语,这碰瓷碰的,自己啥事儿都没有,还摆了这么久的架子,怪不得都说齐王性情古怪,今天这么一接触,这位真当得起这四个字,想一出是一出,脑壳有毛病吧?

    不过,齐王这回还是给虞衡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双方扯皮扯了这么久,哪怕车夫再怎么赶车,虞衡赶到翰林院时,时间也不早了,绝对算迟到。

    翰林院的门房都忍不住向虞衡投来敬佩的目光,那目光,就跟看烈士似的。

    展平旌和江弈然早就到了,正在等虞衡呢,没想到这货居然来得这么晚。看着翰林院掌院王清风的脸色越来越黑,展平旌和江弈然也暗暗为虞衡捏了一把汗,心下也很是奇怪,虞衡做事一向稳妥,怎么今天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这么想着,二人面上便带了几分焦急之色。见虞衡这会儿终于到了,二人齐刷刷松了口气,又同时向虞衡投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王清风果然十分生气,脸色就跟锅底似的,对着虞衡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知道你连中六元正是得意之际,狂的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当值第一天就来得这么晚,你还做什么官?”

    顶头大老板正在气头上,这会儿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一开口指定被认为狡辩,这套路,上辈子当了几年社畜的虞衡最清楚不过了,见王掌院气成这样,乖乖垂着手站在一旁认错听训。

    好在王掌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发了通火后又问了虞衡迟到的理由。

    虞衡委婉地说了一下自己被齐王碰瓷的事儿,却不料王掌院当即露出了个懂了的眼神,连连摆手道:“行了,不必多说,本官都明白了。齐王……唉!”

    虞衡:???

    这么一看,这位大人也是被齐王祸害过的难兄难弟啊。

    王掌院不再揪着虞衡迟到这事儿不放,将虞衡的名字登记在册后,转而对虞衡三人道:“我已经给你们分好了去处,等会儿你们的上峰便会过来,你们跟着他们走便是。”

    原本三位上峰过来了一趟来着,奈何虞衡还在和齐王周旋,展平旌和江弈然担心虞衡,找了个理由在掌院这边等虞衡,这会儿又得劳烦三位上峰走一趟,想想都知道他们不对虞衡有什么好脸色。

    江弈然悄悄用手肘撞了撞虞衡,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儿好好给上峰赔个罪吧,还有在一处做事的同僚,你这错误犯的,不请他们喝回酒都糊弄不过去。”

    虞衡生怕这位大兄弟接下来就要向他推荐京中的花楼,赶紧点头,又用眼神示意王掌院还在呢,你别浪过头了。

    江弈然顺势闭嘴,给了虞衡一个祝好运的眼神,不再开口。

    三位上峰来得很快,脸色也不是很美妙,向王掌院见完礼后,看都不看虞衡三人,只扔下一句“跟上”,转身就走。

    虞衡的上峰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翰林,姓周,单名一个源字。这位周翰林也是状元出身,只可惜不得志,在翰林院熬了半辈子,还是个修撰,官职一直就没往上挪过。不过他资历老,在翰林院也颇有威望,这些年便一直让他带一带新科状元郎。

    也算是给状元郎的一个下马威,用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考了个状元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做官的起点比同年高上那么一点点。要是混得不好,状元就是你人生的巅峰,翰林院修撰这个起点也会成为你的终点。

    要说哪里的状元不值钱,那必然是翰林院。自从有了非翰林不入内阁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后,翰林院的地位直线上升,成为文官中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在翰林院,掉下一块牌匾砸中十个人,说不准就有八个是状元。

    说来也奇怪,按照往年科考的情况来看,状元的后续发展大多比不上同年其他人,许多二甲进士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大权在握,同届状元郎说不准还在翰林院埋头编书。

    人生际遇,并非是一场科考可以可以料定的。

    周翰林在翰林院中蹉跎了大半辈子,见虞衡这般年轻,眼中难掩羡慕嫉妒,念及自己的遭遇,又心有戚戚,想到虞衡第一天当值就迟到,周翰林更是生气,也不同虞衡搭话,自顾自走进自己办公的屋中,沉着脸往椅子上一坐,看也不看虞衡一眼,低头翻书,练字,完全当虞衡不存在。

    虞衡无奈,心知自己这是惹上峰生气了,在旁边站了片刻,才上前恭声问道:“周大人,不知下官要做些什么?”

    “哼,难为虞状元还能想起来自己是来当值的!”周翰林冷声嘲讽了虞衡一句,随手指了指最角落中的位置,对着虞衡抬了抬下巴,“喏,那就是你的位置。再往后看,看到那堆书了吗?都是你的,先把这些记住了,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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