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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想想，君为臣纲，皇上他老人家做什么，都不能算过分。更何况，人心素来易变，飞鸟尽，弹弓藏，老将军能辞官还乡，颐养天年，便是皇帝开恩，皇恩浩荡了。”

    邢登尚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他只觉得嘴里涌上来一股血腥味，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这个定王，到底知道多少？

    没错！

    当年他率兵灭了回鹘一族，战功赫赫，皇帝忌惮他手里的兵权，便多次旁敲侧击要他把虎符交上来。他安排人去塞北军外传递假消息，又一纸密信传到弘顺帝御前，称彭粤安与塞外勾结，怕是狼子野心，要皇帝提防。

    皇帝为了牵制彭粤安的塞北军，只能留靳远军和邢登尚守在关外十六州，就算塞北军自西北向东南直指京师，邢登尚也可以率靳远军半路拦截在凉州城外。

    就这样，邢登尚握着靳远军的虎符，作为明面上的忠皇派，给自己，也给家族谋得不少好处。

    “老将军在西北呆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你暗箱操作，利用自己在军中和朝中的威望，暗自培养自己的人，这其中，就包括兵部尚书和新任靳远军大将军蒋洪成。只是争权也好，夺利也罢，你一个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军粮上，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身家性命是命，那些血肉之躯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夜非辰面色不虞地看着他，“老将军是不是觉得无官不贪，这钱不进你自己的口袋，就是进了别人的口袋。这大夏十几年的平静有你一半的功劳，所以你为自己，为儿孙，为家族贪一点也没关系？”

    “你……”邢登尚心里震惊，他竟把他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夜非辰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来。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贪的不多不少，该收手就收手，然后一拍屁股，给京里递辞官的折子，既能保下你常胜将军的名头，让人以为你是个为了大夏安宁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将军，又能给子孙带来荣耀和几世花不完的钱，甚至若不是荣王造反，你这件事会风平浪静地被蒋洪成掩盖过去。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只是太可惜了！”

    邢登尚皱着眉，眼神不解，“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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