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中的宠溺-《晚星遇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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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舟和唐殊在福利院走了一圈,遇到的孩子个个精神饱满,衣着朴素干净,有些性格活泼的还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一路下来孩子们都健健康康,阳光向上。
她想了想,走到一个穿着红色小棉袄,捧着几本书的小姑娘面前,和和气气地先递去一块巧克力,看着姑娘毫不认生地收下还道了谢后,才问出口:“喜欢读书?”
女孩慢吞吞地咀嚼着口中的巧克力,大眼睛忽闪忽闪,她偏头盯着季青舟,声音也如巧克力般甜蜜:“不喜欢呀。”
年轻的面孔仿佛盛放的玫瑰,一颦一笑都透着娇艳与朝气,她言语时的神态与小动作,甚至有些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刻意。
季青舟打量着她:“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书?”
女孩轻嗤一声:“大家都读书,读书才有出路。”
季青舟一怔,有些诧异这么大的孩子就会有这么高的觉悟,倘若陈冰此刻在这里也会老脸一红吧。此时,女孩又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然那些来挑拣我们的‘爸妈’会想要一个大字不识的废物吗?”
女孩说出“挑拣”“废物”这两个词时,仿佛还带着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无奈。
季青舟微微挑眉,再次深深望了女孩一眼,忽然话锋一转:“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怕没人带你走。”
这句话很大程度上取悦到了女孩,她轻轻哼了一声,总算露出了点孩子该有的笑容。
“不过那些来挑选你们的‘爸妈’看的不只是长相吧?否则你也不会说读书才有出路。”季青舟继续轻声细语地问,“你觉得自己会被怎样的‘爸妈’带走?”
女孩似是对这种话题颇有兴趣,又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有钱的,之前被那些老总看中资助的都过得特别好,再没回来过,估计都已经把这里忘了。”
旁边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姑娘就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和季青舟礼貌地告别,唐殊则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我让他们去找那几个孩子的下落了,冯玉的话不对,这几个孩子既然是通过龚元的资助找到了养父母,她印象一定会很深,为什么会辨认得那么模糊……”话没说完,却发现季青舟似是看着那几个孩子的背影出神。
“怎么了?”唐殊低声问。
“我有一种感觉。”季青舟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这里的孩子更像是一种‘货物’,心甘情愿,任人挑选的那种。”
孩子们个个活泼健谈,精神饱满,看向陌生人的目光中抱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渴求,那是本该经历过社会磨砺后的成年人该有的欲望。
他们仿佛都有着自己的明确目标——被有钱的“爸妈”挑选出去,之前有几个孩子被光鲜亮丽的资助人接走,再也没有回到这破旧贫穷的福利院中,这就是他们想要实现的最终梦想。
刚刚那个小女孩也说了,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那些有钱人选中,从此杳无音信。
他们到底是真的过上了梦想中公主与王子的生活,还是……
猜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冯玉的房间忽然传来了一声让人寒毛竖立的尖叫,却又短促地停了下来。
唐殊对此类声音格外敏感,几乎是尖叫响起的那一瞬他就已经辨别了方向,拔腿朝着冯玉的房间跑去!
此时此刻,杨拓已经在家里换了一身衬衫西装的行头,又架上了一副小眼镜,夹着个公文包,直奔着顾河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去了。
小白领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喝咖啡,他从外面落地镜看了自己一眼,觉得即使亲妈在对面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后,终于放心地推门而入。
杨拓的父母都是商人,他虽然做了警察,但从小到大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场景没少出入,日子久了练就了一副千变万化的面孔,此刻他就是一位虚心求职的帅哥,眼睛钩子似的四处瞄着各位小白领脖子上的工牌,迅速锁定了几个目标。
他提了提公文包,刻意走到目标附近,揪住路过的服务生,客客气气地问道:“您好,我想问下,吉星公司是在附近吧?我来面试的,找不到地方。”
两个穿着职业装的姑娘听到“吉星”,转过头来打量他。
服务生忙得晕头转向,抬手一指就端着饮料飘走了,杨拓故作苦恼,抓着头四处张望,活生生演出了一个求职者不知所措的迷茫,加之他今天一身装扮异常的“嫩”,看得几个姑娘心跳加速,主动招呼:“你要去吉星面试啊?什么职位?”
杨拓恰到好处地吃惊了一下,有些拘谨地笑了笑:“销售,看吉星在招聘,你们……”他望着她们的工牌,“两位美女前辈是吉星的吗?”
嘴甜,人帅,到哪儿都好办事,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其中一位蓝衣服的姑娘神色忽然就变得有点微妙:“对,不过劝你另寻出路。”
杨拓招手又点了几杯咖啡,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坐到了对面:“那个……我挺急着找工作的,不打扰的话,麻烦指点一下?”
蓝衣服姑娘笑嘻嘻地说:“估计公司也开不了多久了,做销售的前期都不太能跑出业绩,你在这儿混几个月,公司倒了,既浪费时间,又拿不到钱。”
“我们都打算过了这个月就辞职。”黑衣服的姑娘补了一句。
杨拓有些吃惊地“啊”了一声:“不对啊,我来之前在网上查过,吉星不是刚和一名姓龚的企业家谈成一笔挺大的合作吗,合作款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
话音刚落,两个姑娘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你啊,还是太嫩,不好的消息谁能放出去?不都是挑拣好的给外人看?”
杨拓做出一副很上道的表情:“哦……那实际情况是什么?”
蓝衣服姑娘说:“我们公司老总不久前死了,据说是自杀,然后这老总的妻子——来来回回跑来找了四五次,说是要讨回那笔合作款,可都是哭哭啼啼跑回去了。”
杨拓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等一下,我不太明白……你们老总死了,公司不是要他妻子来接管吗?”
“吉星太乱了。”黑衣服姑娘接过话来,“公司还有一副总,姓裴,是前老总的朋友兼合伙人,现在吉星归他管,最可怕的是,他还是前老总妻子的情人。”
虽然想到此行能得到的消息并不会简单,但事到如今从别人口中听过来,还是让杨拓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且难以理解。
黑衣服姑娘继续口若悬河:“裴副总之前就和顾总吵得厉害,好像是顾总对这笔合作不满意,不过我看啊……现在顾总没了,裴副总倒是成了一把手当家的,说不定还真能进行下去,简直就……哎,你去哪儿?”
杨拓彬彬有礼地起身,一手握住了手机,朝着她们两个微微一笑:“没事,贵公司太乱,我另寻出路,给你们点了几杯咖啡,就当作谢礼了。”
说完,杨拓夹起公文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冲出了咖啡厅,方才那文艺谦逊的气质荡然无存,看得身后两人目瞪口呆。
杨拓出了门就直接把电话打给唐殊,得到的却是“正在通话中”的回复,他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又把电话打给潘非,同样是正在通话中。
一肚子的消息无处释放,他三两步跑向车子,一把扯掉领带,转而又给徐小夏拨了个电话。
“之前有没有调查过死者顾河的合伙人——就是说出差正赶回来的那个?”电话一通,杨拓蹦豆子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他现在回来了吗?”
杨拓向来和蔼可亲,里里外外都是副不正经的德行,徐小夏被他这异常的行为弄得一愣,反应了半天才回答:“有……有的,之前联系他还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马上就回来,好像叫裴子肖?”
杨拓:“对!就这个姓裴的!现在马上把他老底给我挖干净!”
另一边,潘非也挂掉了唐殊的电话,前者来不及听赶来汇报的徐小夏多说一个字,一下摔下手里的盒饭,带上几个人,脚踩风火轮一般朝着爱悦福利院赶去。
方才还算整洁的屋子此刻一团糟,冯玉一张蜡黄的脸被打得满是鲜血,几乎没了人样,只能从胸腔细微的起伏看出她还活着。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照片,指甲都崩裂了也没有松开。
唐殊挡在季青舟的身前,他收起手机,抬头看着站在冯玉身边那个拳头带血,狗熊一样高大的男孩,心中虽然诧异,却还是严厉地质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以为自己未成年就不用负法律责任?”
男孩嘻嘻哈哈地看着唐殊,先是眯着眼睛认真听了一会儿他的话,随即乖巧地向他走近了几步:“妈妈……我和妈妈玩呢!”
被“玩”得只剩一口气的冯玉听到这样的话,又断断续续地呜咽了起来,季青舟在唐殊耳边轻声道:“这孩子应该是智力有问题。”
唐殊看着男孩纯洁又诡异的笑容,只觉得现在自己正身处某个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他刚想嘱咐季青舟找机会带冯玉出去,却见那孩子忽然举起拳头,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活了近三十年的唐殊从未见过这么灵活的大块头,他先是下意识抬手去挡,虽然格住了男孩的拳头,手臂却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生疼。却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反手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季青舟,和男孩一起撞到了身后的屋门上!
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唐殊用手飞快护住了着地的后脑,又一脚踢在男孩的肚子上,想给自己找点反击的空间,可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男孩竟然纹丝不动。
那边季青舟刚扶起冯玉,在伤口严重的地方给她简单止了血,抬头就见男孩又是一记猛拳落下。
唐殊身高腿长的,一眼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竹竿子,反而是肉眼可见的修长有力,面前这孩子虽然在身高和重量上占优势,可他那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和位置准确的攻击却让人觉得事情越发不是那么简单,而此刻他更像是认准了唐殊一般,紧追不舍。
季青舟干脆一把捏住冯玉的手腕,让几乎就要陷入晕厥的她稍稍清醒,追问道:“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冯玉眯着肿起的眼睛,也不知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能说话了,只含糊地呜咽了几下,随即拼命摇头。
季青舟刻意避开冯玉手腕处的伤,面无表情地加大力气,捏得冯玉“哎哟”一声。她垂下眼,冷冰冰地看着冯玉:“你现在不说还想什么时候说?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能怎么办?”
冯玉大哭出声,她恐惧地看着孩子那壮硕而灵活的身影,终于模糊地开口:“他……他是专门培养……培养来监视我的,偶尔还会负责清理‘障碍’……”
季青舟沉下脸:“障碍是什么?警察吗?”
冯玉握紧手中的照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又一颗砸了下来,和脸上的鲜血混成一片:“是、是。可、可他也只是个孩子,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都不知道啊……作孽……作孽啊……”
季青舟无视冯玉的鬼叫,环视四周,随即起身在冯玉泪眼蒙眬却掩不住震惊的注视下,一把拖起栽在地上的木椅朝着男孩的方向,三两步绕到了他的后面。
必须先让这个大块头冷静下来。
此刻唐殊刚扣住了男孩的一只胳膊,却又被他一股蛮力给挣脱开来,真是打不过,躲不开,唐殊一咬牙,抄起手边一根半长的木棍就要动手,季青舟却先发制人,抄起凳子砸了男孩满头。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季青舟的呼吸有点急促,估计是一路拖着椅子过来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可她砸人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唐殊惊得冒了一身的冷汗,死死盯住男孩,生怕他一怒之下直朝着季青舟扑去。
男孩先是有些茫然地摸了下后脑,随即转身看着季青舟,嘟囔了一句:“疼。”
季青舟屏住呼吸抬眼打量着他,内心多少还是有点绝望——这孩子莫不是吃铁块长大的,椅子都砸碎了就只能感到疼?
男孩不停地摸着后脑,却也的确被这一下子转移了目标,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季青舟走去。唐殊撑起身子,神经紧绷得快要断掉,却见季青舟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花皮球。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季青舟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皮球递到男孩的面前:“想玩吗?”
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边咧嘴笑着一边伸出手来,在季青舟与唐殊紧张的注视下,竟然异常温柔地接下了那个皮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潘非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男孩正自己蹲在角落里拍球玩,脚边的地上还有一堆零零散散的巧克力和糖果。
他玩得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有他和皮球,偶尔被什么声音吸引了注意,转过头时就会立刻看到那些好吃好看的玩意儿,摸起一块塞进嘴里,继续拍着球。
“把福利院的孩子保护好,冯玉先送去医院。”唐殊龇牙咧嘴地揉着一身的瘀青,看了那大个儿男孩一眼,“先把他也带去医院吧。”
狼藉一片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季青舟却木头似的站在一个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刚刚那个抄起凳子砸人的勇武女英雄简直大相径庭。唐殊走近了才发现,她的神色有些木然。
他又多看了两眼,她额头一片冷汗,脸色苍白,肩膀微微颤抖,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到底还是怕了。
唐殊觉得有点好笑,却又打心眼里佩服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换作别人估计早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努力掩饰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姑娘,唐殊叹了口气,把外衣脱下来直接丢给季青舟,又不怎么温柔地推了把她的肩膀:“你也上车吧,今天我欠你个人情。”
季青舟正发愣,冷不丁被这么一推,加之衣服上尚存的温暖,一点难得的感动刚刚涌上心头,就听这个有智商没情商的男人又抱怨了一句:“一个姑娘家的,做事不考虑后果,平时看着挺聪明,关键时刻还挺虎。”
眼看着唐殊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远,季青舟面无表情地披上外套,想着下次治疗的时候给唐殊的牛奶里是不是要添那么点泻药。
冯玉躺在担架上,整个人仍然抖得像是筛子,一张脸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眼泪泡的,肿得像个猪头,可看见路过的季青舟时还是不顾身边医护人员的阻拦,挣扎着支起身子:“那孩子哪儿去了?受没受伤?”
季青舟冷眼看着冯玉,也不知这人是朵光洁璀璨的白莲花,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她也懒得绕圈子:“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出手?”
冯玉更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她因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痛让她回想起这多年的噩梦,不敢再隐瞒,只能含混不清地哭诉:“因为……因为他和龚总通话的时候就在小屋子里,你们正好赶到,那时候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为了避免冯玉又一番怨妇似的腔调说话永远找不到重点,季青舟适时打断她的话:“不该说的——是指什么?”
冯玉死死咬着牙,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龚元之前给我们统一的口供是,经由他送出去的孩子都没办法联系到,可我……”她深吸一口气,又失声痛哭起来,“我也想找到他们,我也……”
随着车子渐渐远去,福利院又归于平静,而刚刚季青舟与冯玉的对话也被唐殊听了个清楚,他略一思索,扯住了一个善后的工作人员:“屋子里我们带去的几张照片和资料都收回来了吗?”
季青舟也蹙着眉看过去。
工作人员翻了下手里的东西,爽快地递了过去:“这些吧?”
季青舟只瞟了一眼:“我们都没看错,的确少了一张,那张被冯玉握在了手里。”
“龚元和福利院合作也有一些时间了,既然他安排周全,指使个智商不健全攻击力满分的孩子做打手,又统一了口径,那么冯玉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想要找回那几个孩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似是有了相同的想法,唐殊立刻给潘非打去电话:“潘儿,你现在立刻查一下,失联的那四个孩子里——有个大眼睛的小光头男孩,他和爱悦福利院的院长冯玉是什么关系。”没等潘非回答,他又想了想,“找人去医院盯着冯玉,保证她的安全,记得在病房里放好监听设备,一旦龚元出现,立刻通知我。”
唐殊和季青舟拖着一身疲惫刚回到局里,就看见杨拓正难得地沉着一张脸,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交谈。
男人长相颇为普通,看得出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可偶尔抬起头时,与杨拓对视的目光还是表达出了一种想将此人生吞活剥了的厌恶与不耐烦。
旁听的徐小夏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和二人交代状况:“唐队,青舟姐,杨队都和这男人拉锯战半小时了——他叫裴子肖,是死者顾河公司的合伙人,就是说自己出差在外,尽快赶回来的那个。”
季青舟不远不近地观察着男人的动作和表情,发现他坐姿虽然还算端正,可一只脚尖很没节奏地点着地面,似乎对杨拓的问题并未太过在意,倒像是一种十分焦躁的状态。
季青舟目光下移,发现裴子肖的一只手握着手机转来转去,经常不经意似的瞥一眼,又像是在等着什么电话。
“他们俩怎么了?气氛不太好?”季青舟问。
徐小夏继续放低声音:“杨队去顾河的公司查到了点事,就是这个裴子肖,和顾河的妻子是情人关系!还是公司尽人皆知的那种!之前这个姓裴的不是还在电话里说自己和顾河如何亲如兄弟,可杨队调查后才知道,裴子肖一直和龚元合作得很顺利!自从顾河死后,他们之间的合作好像也再没了终止的意思。”
一段话倒是不长,信息量却十分爆炸,唐殊眉头微挑:“情人关系?那徐茜当初的悲痛欲绝倒是演得十分到位。”
徐小夏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感,听了唐殊的话又想起徐茜那天在局里的一系列卖力表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杨拓对付女性向来有一套,可面对这么个男性,而且还是极不配合的男性,他便有了那么点黔驴技穷。唐殊又向徐小夏简单了解了信息,正准备加入战斗,却被季青舟轻轻拦住。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懒得和人讲话,懒得和人接触的态度,可一旦细心观察某人某物的时候,死气沉沉的眼睛就会多几分神采,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像只雪地里觅食,竖着耳朵的机警狐狸。
几天相处下来,唐殊倒是觉得季青舟还算比较容易看透的那一类人——虽然归根究底是她实在懒得装模作样地掩饰自己。
于是,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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