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沛县卡组,截胡!-《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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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刘伯躺在竹床上,咬着块葛布。旁边有医卜戴着口罩,小心翼翼的正在为他换药。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他额头上已沁出不少汗珠。
“多谢医师。”
“不必谢我,你伤口恢复的很好。最多再有三日,应当就能转去轻症病房。不出七日,你就能完全康复。这两日最好下地走走,稍微活动下筋骨。”
“唯!”
刘伯=望着病房内忙碌的医卜,顿时感慨不已。现在伤卒营可比先前强太多咧,之前那都是乱糟糟的,污血夹杂着秽物乱飞。有些医卜都不肯进来,就算进来后也都是捂着鼻子,快进快出。
现在则是划分为重症和轻症两个区域,个个都有病床,还会挂着块葛布充当帘子。大营内摆着二三十张病床,每天还都会开窗通风。等医卜走后,就有专门的隶妾走了过来。她们主要负责的是换洗床褥衣物,还得帮伤卒清洗。
刘伯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自个就把衣服脱了下来。隶妾则是端着盆温水,帮着他擦后背。这待遇,放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不管是隶妾还是医卜,全都戴着葛布做成的口罩。按卓草的说法,口罩就是不戴不安全,戴了不舒服。不戴不让进,戴了才让进。这项口罩法已在伤卒营内施行,所有人都得遵守。
上次有二五百主急冲冲的进去找人,因为没戴口罩被罚笞刑五十。当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刘伯听得都是心惊胆颤的。自那后,就没人敢违背这条规则。
等擦拭好后,隶妾又帮着他把衣服穿好。这些隶妾本来都是负责修长城的,只因为军营缺人手就全都调了过来。她们在这干的活很轻松,每日只需要漂洗衣物就好,总比修长城来的强。
“多谢。”
“不必客气。”
隶妾轻轻作揖,而后就离开换水。为了防止感染,所有病人用过的水都要更换。而且他们的衣物被褥乃至毛巾葛布,全部都有着编号。
“屯长。”
“嗯?”
“我昨天出去看过咧,这隶妾好看的很。”
看到边上年轻的伤卒,刘伯不禁笑了笑。他今年已有四十来岁,早就过了这年纪。家里头已有妻室,儿子都已成半大小伙子。隶妾就是再漂亮,他也没什么兴趣。
“怎的,你喜欢?”
“嘿嘿……”
“喜欢归喜欢,这些都是隶妾,乃是犯了事的人。你若是认真要娶,对你自己也不利,就是汝翁媪知晓怕是也不会答应。”
“我就说说。”伤卒讪笑着挠了挠头,“屯长,咱们怕是赶不上北伐咧。”
“赶不上也好。”
刘伯长叹口气,略显放松的换了个姿势。“吾已三年未归,此次侥幸捡回条命已是知足。出兵北伐必是危险重重,吾就不去凑这热闹。等北伐结束,吾就准备回沛县当个斗食小吏。”
他现在看的很开,反正他也捞了个上造爵位,已是心满意足。等回去后当个亭长,再加上农田产出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是沛县人士?”
“见过护军都尉!”
卓草进来后,所过医卜隶妾皆是纷纷起身作揖。就连些伤卒都想行礼,只是被卓草安抚下。这些都是重伤卒,伤势还未完全愈合。如果因为起来行礼导致伤口破裂,那不等同于是白治了?
“护军……都尉?”
刘伯望着卓草,满脸诧异。他这几日也都听说了卓草的事迹,都说卓草年轻的很,却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看样貌,只怕是还未及冠。年纪这么小就已爵至左庶长,担任护军都尉如此重要的官职,实在是不简单。
“怎的,不像吗?”
“不不不……刘伯拜见护军都尉!”
“你伤才好没几日,不必多礼。”
卓草满不在乎的挥手,也在观察着刘伯。看的出来比之前要强的多,脸上都有了血色,只不过还有些虚弱,而且削瘦了些。听说他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是医卜帮着照料。这次能死里逃生,也是相当不容易。
“多谢都尉!”
“你是沛县人?”
“小的乃是沛县丰邑中阳里人,曾祖乃魏国丰邑邑令丰公。”
还真是他?!
卓草若有所思的点头。
刘伯在历史上不怎么出名,但他是刘邦的大兄,属于是嫡长子。干起活来兢兢业业,属于踏实本分的老实人,还花钱供刘邦读书研习律令。刘邦成天游手好闲的不干农活,隔三差五就来刘伯家里头蹭饭,刘伯也从未有怨言。
后来刘伯去世,刘邦一如往昔来蹭饭,刘伯妻子对此非常厌烦。有次刘邦带人来蹭饭,她就不停的刮着锅底,假装饭已吃完。客人走后,刘邦偷偷摸摸跑厨房一瞧,就看到锅里还有饭,因此怨恨其大嫂。
刘伯属于是英年早逝的类型,也没记载他是怎么死的。只不过刘邦一直念着这份旧情,后来他干死项羽后,立马就追封刘伯为武哀侯。等他称帝后,又追尊刘伯为武哀王。
但是,刘伯儿子刘信却没有任何爵位。当时刘老太公就找刘邦问话,说是一家子都有爵位,怎么你大哥儿子没爵位呢?刘邦对曰:“某非忘封之也,为其母不长者耳!
后来刘邦也拗不过,就封刘信为羹颉侯,羹颉之意为用勺子刮锅底。说是侯爵,其实更多的是戏虐。
望着面前憨厚的刘伯,卓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不留神把刘邦大哥给救了。当时他也只是怀疑,现在听刘伯这么说后已是确信。
“汝在此多久了?”
“已有三年。”
“三年?那沛县现在如何,你也不清楚?”
“这……怎么了?”
“没有,就随口问问而已。”
他会对这段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还真多亏了他的大学舍友。当时有个是项羽的支持者,有个则支持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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