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眾,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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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落地声响起。
卓草不解的看向远处。
韩信三步两步向前走去,拔剑横在对方脖颈处。落地者乃是位老翁,估摸着得有四五十岁。半头白发,泛黄的面颊上满是褶皱犹如树皮。着葛布皂衣,踩着双木屐,满身尘土。
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估摸着也并非坏人。
“老韩,放了他。”
“唯。”
韩信也是担心,毕竟他们此行事关重大。卓草名气摆在这,寻常黔首感激他,很多反贼怕不是恨他入骨。若非捯饬出个卧底身份来,只怕三天两头就得被刺杀。这年头刺杀太过正常,连皇帝都无法避免,更遑论是他。
“汝是何人?”
“小人为当地耕种黔首,名仲。”
老者连忙作揖行拜礼,脸上满是敬畏,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摸去瞥。他贸然闯入邮驿,卓草判他个擅闯之罪是毫无问题。现在卓草的身份摆在这,若想见的话就得先送谒,得到准许后才能进门。
“汝所来何事?”
“求左庶长为小人主持公道!”
“什么?”
卓草再次愣了下,主持公道?
“若有冤情,可禀明当地乡有轶。若有轶不管,也可向池阳县令乞鞫。吾今日只是路过池阳县,在此落脚歇息,明日一早便要赶赴北地。”
秦国有自己的一套行政制度,卓草本身就不是池阳县的当地斗食小吏,更加不是位列九卿的廷尉。要是他不讲规矩横插干涉,反而还会受弹劾指责。真有冤情还好说,没冤情的话那他自己都会搭进去。
“乞鞫……小的有这能耐吗?”
“怎的?”
眾满脸苦涩,“当地县令与有轶乃是宗亲,刻意袒护吾有何法子?就是要向内史乞鞫,那也得要有验传,否则的话根本无法离开池阳。更遑论小老儿目不识丁,如何乞鞫?”
“是这样?”
卓草若有所思的点头。秦律的确是严苛,却也并非是毫无空子可钻。自古民不与官斗也是这道理,就算秦国有乞鞫,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上。冤假错案在秦国自然也有,就像是当初的亭长哀那样。官字两个口,官官相护的他也曾见过。
“卓君,此事还是别管的好。”韩信在旁摇了摇头,淡漠道:“咱们军务在身,军令如山十万火急,若是耽搁的话会有麻烦。至于他的事,大可将此事通知喜君。喜君为人正直清廉,必会上报为其主持公道。”
韩信素来是比较理智,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他们军令在身,要求在半个月内赶赴至北地郡。按他来算那是绰绰有余,五天时间就足以。可要是因为眾的缘故耽误了,那这算谁的?
“求左庶长为小老儿主持公道!”
眾听到这话后,眼眸中的光芒瞬时暗了下来。一时间显得极其激动,直接朝着卓草跪下不住磕头叩首。
“放肆!”
韩信挡在卓草前面,眉头紧蹙。
这办法也已给他,怎么就不识抬举?
“老韩,你先退下。”卓草抬手将眾搀扶起来,而后无奈道:“不如这样,你先把事情和我说说。若是能帮你,我倒是能出面说两句。要是太过复杂,那我就只能找人帮你这忙,你看如何?”
“好好好,多谢左庶长!”
“……”
韩信老脸一黑。
这老头几个意思?
他不也这么说的吗?
换成卓草说,就这么感激了?
“小老儿住在当地里巷,就在前面不远的茅屋。”
“那茅屋是你的?”
“正是。”眾面露苦涩,“当初吾翁立下军功,有房五宅。后来吾翁病逝,便将房宅留给吾兄弟二人,吾兄得二宅,吾得三宅。”
宅就是现在的面积单位,大概有一百五十来平。若是能有公士爵位,便能赐予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像是能有房五宅的,最起码得是四级不更爵位!
听眾三言两语后,卓草心里已大概猜到了些。自古关于房宅地基的纠纷很多,否则也不至于会有六尺巷的美名。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纠纷往往是最难判。
“爵位呢?”
“爵位……”
秦国爵位是能世袭的,只不过会一代代降低,到最后甚至是变成平民。完整世袭的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类似于王离就隔代继承了王翦的彻侯爵位。正常人肯定没这待遇,每一代爵位都会削减。按理说不更爵位世袭下来,少说也得有二级上造。
“应当是有个上造爵位的吧?”
“爵位本该是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
“遭人抢走了!”
“谁?”
“吾大兄!”
“哈?”
“吾并非吾翁亲生,而是其收养成人。昔日吾翁晚年患病,皆是吾悉心照料。后来吾翁便说要将爵位传给我,包括房宅也是我多些。只是后来有轶与吾大兄勾结,便将爵位给夺走。”
“为何?”
韩信在旁轻轻咳嗽,“卓君有所不知,秦律皆有规定。爵位为长兄优先世袭,更遑论他并非亲生乃是养子,地位等同于庶出,根本无权继承爵位。”
靠!
还有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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