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激怒他。 可饶是这样,燕洲也仍旧是没有反应。 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盯了她半晌,仍旧是不言不语,稳如磐石。 这让邹知意觉得又气又恨,她宁可燕洲做出更加可恶的姿态来,跟他大吵一架,或者直接大打出手,这样最起码,双方歇斯底里一场,也算是痛快了。 最讨厌的就是燕洲现在这样,你拼尽全力的向他打出了一拳,结果人家软绵绵的就像是团棉花,轻轻松松的就把你打出去的攻击给吸收掉了,甚至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邹知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强行把自己内心的火气都压下了,闭了闭眼睛,貌似冷静的开口:“你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以后才能够放过?” 话音落下,病房里的气氛降至了冰点,零下的温度,渗入骨髓里的寒冷引起刺痛,令人无法忍受。 恰巧燕洲的手机响起来,他没有给邹知意任何的回答,看了她一眼,就直接起身去外边接了电话,一会儿,又回来,拿起了外套,“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急事,不要走了。” 直接转身就走,背影看上去莫名的有些仓皇。 邹知意定定的看了紧闭的房门,半晌,紧闭上了眼睛,憔悴而苍白的面容泄露出了一丝的疲惫。 …… 抑郁症就像是心理上的感冒,乍一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痛不痒,但其实难受起来也很可能是会死人的。 邹知意的情况又真的是很严重,她能够自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林清涧燕洲他们对这方面特别的注意,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安排有人在她的身边。 光是心理医生就已经找了好几个了,可是一来心理疾病不是一两天就能够痊愈的,再者,邹知意的防备心理很重,并不肯主动的对心理医生敞开心扉,拒不配合治疗,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治疗根本就没有办法顺利的进行下去。 种种原因,邹知意的情况不仅没有变好,甚至还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心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了解了情况之后,只能向燕洲他们建议说,心病得需心药医,先解开了邹知意的心结,才能够有效的进行治疗,帮助她恢复健康。 燕洲听了医生的建议之后,沉默了许久。 他比谁都清楚,邹知意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可是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能够把邹知意的心结给解开吗? …… 林清涧是真的完全不能理解燕洲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看上去好像对邹知意挺关心的样子,又是帮忙找心理医生,又是派人到她的身边照顾着。 可是偏偏最关键的地方,他又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林清涧是个急脾气,压着性子找了他几次之后,见他仍旧是不肯松口,几乎要砸了他的办公室。 燕洲仍是一样的反应,不管她是暴怒指责,还是在他办公室里动手,都仍旧稳如泰山。 一声茶杯的碎裂声在他的耳边响起,燕洲的情绪依然稳定异常。 无动于衷,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