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瞻基离开之后,黄渊还在心里揣测着他今天来的意图。 跟自己交待南洲移民的事务是正事,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急。现在海军连续西征,探寻东洲,大部人马刚回来,即使人受得了,船只也要检修。 刚组成了欧罗巴舰队已经征用了大部分蒸汽帆船,南洲这边,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开始抽调军队。 所以这件事并不急,何况,他也只需要让内侍传个口信就可以了。 为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这更不可能,要不是因为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他们两个恐怕早就被收拾了。 能让他今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理由,似乎就只剩下了黄家与陈家定亲的理由。 可是,黄渊的心里依旧有些纳闷,以太孙的眼界,似乎不应该在意这件小事啊! 黄福出了衙门,长随黄祁就让马夫将马车赶到了黄福面前,趁着黄福上车,四个护卫没有在意,他轻声说道:“老爷,太孙殿下方才去了府中。” “可知是什么事?” 黄祁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走后,大少爷将自己关进了书房,现在还没有出来。” 黄福心中略有阴郁,沉吟了一下说道:“回家,……你让人给通政使府上递个帖子,就说老夫今日不能赴宴,明日当面赔罪。” 对大儿子的能力,黄福现在是非常信任的,能将十多万大明军队,十多万印度军队的后勤管理的井井有条,连自己恐怕都略有不及。 能让他觉得麻烦的事情,恐怕不是小事。 如今黄家风头出尽,想低调也低调不下来,什么时候都应当居安思危。 明朝官员出行自有定制,黄福身为二品尚书,以大明律,是能乘坐轿子的。 但是朱瞻基几年前的一句“以人为畜,人不如畜”,让所有官员都不敢再乘轿子。 如今除了病人,新娘子成亲,还有人乘坐轿子,大部分官员出行都是马车,骑马,或者就是人力车。 在轴承被发明以后,不仅马车越来越好用,板车也越来越多。从板车衍伸出来的人力车,跟后世的黄包车差不多,如今成了普通人短途出行的常用工具。 至于长途,应天府内,现在不管是百姓,还是低级官员,都习惯了乘坐火车。不仅便宜,还快捷。 大明现在不缺马,其他地方不说,光是滁州马场,每年就能出场两万匹军马,三万多驽马。 三万匹驽马,供应整个东南地区虽然略有不足,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何况,从朱瞻基出海欧罗巴,回来的时候,携带了数千匹欧罗巴的高头大马,目前各大马场都在改善马种,以后,即使耕牛数量不足,那些力大无比,能够耕地的驽马,是不会缺的。 当然,耕牛也不会缺,因为现在每年,都有几万头印度的耕牛,被运到大明来。 当然都是乘坐马车,但是黄福的马车规制,颜色都能直接代表他的身份,加上朝廷安排的清街衙役,京卫护卫,锦衣卫小旗,还有他自己的一众长随,数十人浩浩荡荡。 回到府中,黄福马不停蹄来到了西院的书房。而这个时候,黄渊光着膀子,一个人在书房门口的屋檐下,练着大字。 见黄福归来,黄渊楞了一下,连忙让下人去给他拿一件衣裳来穿上。 黄福摆了摆手说道:“不在乎那些虚礼,这天热的厉害,连为父都想光膀子了。今日这字,还赶不上你六年前的了。” 黄渊打发走了下人,跟自己的父亲就在屋檐下站定。“这几年练的少,生疏多了,以后定当多抽一点时间练字。” 黄福却摇了摇头说道:“字如人品,不过是牵强附会,但凡字迹在水准之上,倒也不必过于强求。那蔡京,秦桧的字可都是当世一绝,可是做出来的事,却遗臭万年。如今你为家族多年案牍劳形,可要比练好几个大字要强万倍。” 他虽然心急,想要了解太孙来家里干什么,但是在儿子面前,却要保持着一副平静的心态。 父为子纲,如果他这个父亲不能以身作则,又能教出多好的儿子? 从黄渊的手里接过了毛笔,他蘸了蘸墨,沉吟了一下,在黄渊重新摊开的白纸上面,写下了“励精图治”四个大字。 如今大明周边再无强敌,国泰民安,虽然身为兵部尚书,但是他认为现在大明,更多的需要精心治理。 黄渊看了看自己写的“安国宁家”四个字,又看了看父亲写的字,躬身道:“孩儿惭愧,竟然还比不上父亲心态。” 安国宁家,虽然口号喊的大,却空泛无比。而励精图治,在境界上,就要高了一大截。 “你是心态乱了,今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殿下提了三件事……” 黄渊将朱瞻基来了之后,提起的三件事依次说了,黄福叹了口气,久久沉默不语。 这三件事,除了要让黄渊为南洲移民做准备这方面与他关系不大,另外两件事可都关系着黄家的命运。 家有逆子,败坏家风,最少他们那一支,今后是指望不了。 而跟陈家结亲,黄福原本是反对的,只是因为黄渊愿意,才定了下来。 可是如果因为这件事引发了殿下不快,那对黄家的影响也就更大了。 好一会儿,黄福才叹道:“你这两个弟弟不成器,老夫也是疏于管教。既然殿下还给老夫几分面子,这次南洲移民,就让他们两家也去。” 黄渊点了点头,南洲地域辽阔,他这个侯爵,要是申请,最少也能分上方圆千里的地盘。 到了南洲,就是想要他折腾,能折腾出一番事出来,也算对得起他们,要是折腾不出来,就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那跟陈家的亲事,父亲怎么看?殿下如今显然是有不满的,孩儿也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难道真要推了这门婚事?” “不妥。”黄福道:“殿下从陈瑄哪里知道此事,已经点了头,又专门当面来说,显然并不是只为阻拦这门婚事。何况,既然已经答应了陈家,出尔反尔,岂不是得罪了陈家?让我黄家声誉置于何地? 我原本以为,如今我黄家和陈家都是盛极一时,结亲太过张扬,所以反对。现在看来,殿下心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黄福又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思来想去,怕不是只有一个原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