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棱?”黄诚信喝着汤,“田老板是牌商中的李嘉诚,肯定系财源滚滚嘛,每做成一桩生意就请我们妻换,那我们就不用煮方便面妻啦!”我哼了声,说要是真这样我也认了,做梦都希望每天都有生意。 次日,徐先生打来电话,称他老板看照片觉得这位女阿赞师傅很有眼缘,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情降的效果好就行。而且施法要在香港,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都需要准备什么。我把情降所需的材料告诉给他,让他先去准备,另外如果已经决定想做情降,要先付十万泰铢定金,阿赞师傅的往返机票也要报销。 徐先生说:“机票不是问题,但定金……怎么能保证安全性呢?”我说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的,不交定金,无论佛牌还是法事都不能接。徐先生说钱对他老板来讲倒不是巨款,但也怕被骗,到时候老板发火,自己也不好过。研究之后,徐先生问我能不能先去趟香港,可以跟他老板谈谈,定金当面交到我手里,然后再把那位阿赞师傅从泰国请来,岂不就解决了。 很明显,徐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去香港当个抵押,免得那一万的定金打水漂,就说没问题,让徐先生随时帮我订好机票。 “您有港澳通行证的吧?”徐先生问。把我给问愣住了,这才想起自己从来都没去过香港,还没办过手续呢。挂断电话后,我让老爸帮着打电话给沈阳当地派出所询问,才知道要到户籍地的出入境管理处去办,要先从泰国回沈阳,办完后再去香港,很折腾,但我想以后谁保证不会再去香港接生意呢?之前连台湾的客户都有。于是,跟徐先生约定好,先飞回沈阳办这个通行证。 等待的时候,我给阿赞南雅打电话,说了这桩生意,问她是否愿意到香港。阿赞南雅问:“你已经收定金了吗?”我说还没有,正在沈阳办港澳证件,然后再去香港跟客户面谈,对方才肯付钱。 阿赞南雅说道:“既然你已经正在准备,就去吧。”我连连道谢,说价格到时候尽量多争取,我赚小头,给你大头。 “谢谢你。”阿赞南雅仍然淡淡地回答。 十天后证件下来了,我飞到深圳,从罗湖口岸进入香港,我还是很激动的,这个花花世界从没来过,以前可没少看香港枪战片、黑帮片和功夫片,什么《龙虎钵兰街》、《中环英雄》,电影里的警察动不动就呼叫:“荃湾发生枪战。”这些地点,有空非去都看看不可。 徐先生已经开着车在口岸外的空场等我,一身黑西装,打扮得很有派头。在路上,我问他的老板贵姓,会不会讲普通话,徐先生笑着说:“我们老板姓冼,两年前还不会普通话,但现在两地交流越来越多,香港的漫画在内地网店卖得很火,不少内地书商都来香港谈生意,我们老板没办法,只好现学普通话,说得比我还要烂,你到时候要有心理准备!”我只好也笑着说尽量。 透过车窗朝外看,香港的高楼确实比泰国和沈阳都多,路过商业街,有点儿像北京的三里屯使馆区。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开始减速,虽然没来过香港,但我感觉这一带应该是生活成本比较低的地方,也就是平民区。没有光鲜的高楼大厦,每栋楼都比较旧,临街的店铺倒是不小,但都没什么档次,楼外侧的店铺招牌一个紧挨一个,跟香港电影里的差不多,什么XX公司、XX海鲜档、XX麻雀公司、XX电子公司等等。 汽车在某栋旧大厦旁边的停车场泊好,徐先生带着我从正门进入,乘电梯上到几十层,出了电梯就看到对面墙壁上贴着的“香港天皇出版公司”字样。右面是透明的大玻璃门,里面能看到有位前台小姐,留着长发,但长相很普通。跟在徐先生身后,我看到这公司里被分隔成几十个工位,基本都坐着人,只要有空地,就摆着很多图书。我路过一大堆图书的时候,斜过去看了几眼,书的茬口都很新,应该是刚印刷出来的漫画,封面的彩色图案是两个美女,穿得很暴露,几乎都要露点了。名字已经不记得,但似乎带个“欲”字,我这才明白,应该是那种色情漫画。 拐了俩弯,来到某办公室门口,旁边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坐着位秘书打扮的女士。徐先生跟她打过招呼,敲门带我进去。里面不算宽敞,但办公桌更大,靠墙摆有几组巨大的书柜,里面满满的都是漫画书。这位冼老板坐在桌子里面,把双腿搭着桌面正在打电话。是位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不到五十的样子。白衬衫配背带灰西裤,略微有些谢顶,戴金边眼镜。有将军肚,边打电话边用粤语似乎在骂人,因为语气很激烈。 看到我俩进来,冼老板连忙朝我摆手,示意我先坐。办公室左侧有沙发和茶几,我跟徐先生坐下,他帮我泡了茶。我看到茶几上也摆了好几本漫画,就随手拿起来看。应该还是印刷厂的样本,书脊侧面没有胶,还是露线订的。封面是一男一女,男的中年很猥琐,女的像居家少妇,漂亮而性感,裙子又紧又短,手拿吸尘器正在扫地,那男的坐在少妇身后,弯腰从她的裙底朝上看去。 “这是我们公司的新品,”徐先生介绍着说,“在香港和内地的销路都不错,可惜你们的政策太变态,要不然,这种书在十几亿人的内地,市场肯定很广阔,每套至少都能卖几百万册!” 我翻开内页看了看,好家伙,原先觉得封面很黄,一看内页才知道,封面简直都是小儿科了,更黄。就笑笑说:“您这种假设不成立,大陆怎么可能允许这种色情漫画出版发行啊?别说色情图书,就连正常小说里有色情描写,可能都得被禁,你看贾平凹的《废都》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