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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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穆干生推开包间的门,见高德建正在打电话,高德建今天也身穿崭新的西装,红兰格子领带,从精神到着装,都是喜气洋洋的。看到穆干生,忙挂掉手机,迎着穆干生说:干生,你今天焕然一新,精神啊!
你不也是嘛!穆干生说,我总觉得今天是一个非常不一般的日子。
老薛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包间门推开了,服务员领着薛涛出现在门口。
薛涛大步进了门,三个人紧紧地握着手。
薛涛抓住穆干生的手说:干生,咱们分手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一蹶不振了,看,今天一见,还是那样潇洒嘛!
高德建看着薛涛说:咱们仨今天怎么都不约而同西装革履,连领带都是红的!
知道你老高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你现在是出入中央的要员啊!
高德建大声对着门口,说:服务员,上菜!
女服务员进了包间,微笑着说:请问三位喝什么酒?
高德建说:我给你们经理说过了,茅台,他说有好的茅台,绝对不会有假,麻烦你去问一下。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捧着两瓶茅台酒来了,高德建拿过酒瓶看了看,说:还是好多年前的那种包装,这可是真货。
穆干生拿过酒瓶,说:二位,我今天为你们斟酒,我不仅年龄最小,而且职务最低。
干生,别乱说!高德建说,咱们三人今天都还是中南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要论级别都是正县处级,再说了,别看你现在不在市委大院里,那是一匹黑马,一旦冲出来了,可是了不得的呀!
薛涛说:干生哪,我总觉得中南的形势要发生大的变化,到那时,中南市委组织部长非你莫属!
薛书记,我们都在等着你了,希望你很快掌握重权,把苦难的中南干部群众解放出来。
高德建端起酒杯,说:来,二位,咱们三个可是难兄难弟啊,来,按中南的风俗,先喝两杯。
三人同时碰了杯,相互看了看,一句话也没说,就把酒倒进嘴里。
喝第二杯时,穆干生一边喝一边说:高部长,薛书记,你们是知道我的酒量的,可是今天,我高兴,喝,一醉方休!
薛涛看看高德建,以为高德建定会主动说起他北京之行的新闻,然而,高德建只是喝酒,却只字不提去北京之事。
来,高副部长,薛涛说,请理解我那段时间不能公开支持你,我住进医院,实属无奈呀!薛涛站了起来,双手举着酒杯,我敬你一杯。
老薛啊,我从没怪过你,在任何情况下保存实力是对的,人人都冲向敌人的枪口,虽然勇敢,死得英勇、壮烈,可牺牲得没有意义!高德建说,你这一步走得好,这一步把棋走活了。其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位置看似有权,其实尴尬,有才干、有抱负的人千万不能憋在这里,就如同下棋一样,是一步没有前途的死棋。县委书记就不一样了,前途无量、道路广阔。下一步副市级是跑不了的,把它比作准副市厅级,再恰当不过了。
我也是憋着一口气啊!薛涛说,不是姓方的逼我上梁山,我哪会走上这条路!
这一步走得好,走得对!穆干生说,当时廖部长在任的时候,他曾经也准备让我出去当县委书记,可他的意见没来得及实施,他走了,谁知道领导一换,一切都变了。
老薛,你如今真正成了一方诸侯,接触上面的领导的机会也多了,难道就没得到点什么消息吗?
你们应该知道,薛涛说,如今的官场,人人都谨小慎微,不关自己的事,都三缄其口。薛涛停了停,神秘向前倾斜着身体,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上面也在斗争,谁胜谁负,不敢下结论!不过,凭我的分析,那次中纪委为老高的事,一竿子插到市里,这是前所未有的,那个毛司长不可能听不到反映的。
穆干生和薛涛同时看着高德建,高德建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
再等等看。过了好半天,高建德才说,许多事情,不仅要重事实,还需要一个过程,有时候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现在官场上相当复杂,谁的背后都可能有一只强大的手,所以,急不得。
高德建停了一会儿,又说:干生是知道的,春节前,省委组织部那位王寿君同志和顾恒山到中南来,说明省委已经注意到中南市委组织部的问题了。我听说,省委组织部巡视员虽然只是一个副厅级,可他是双重领导。王寿君是受省纪委的指示来中南,但不可能不通过省委组织部领导的。更让人奇怪的是,让顾恒山陪同王寿君,分明对老方不利。就算下一步有可能让顾恒山出任省委组织部的巡视员,但谁都知道顾恒山和老方之间的矛盾很深。
穆干生说:后来我曾经在电话里想问问顾恒山的,但却又觉得不便多问,可我知道顾恒山不久就会出任省委组织部的巡视员。
看来,高德建虽然精神饱满,情绪昂然,但是并没有十分把握。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一杯又一杯喝着酒,不知不觉,一瓶茅台酒喝光了,高德建又拿过一瓶,一边开着酒一边说:喝,谁也不准打退堂鼓。
喝到后来,穆干生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他是怎么回家的,又是怎么睡下的他全然记不清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邓楠予买好了早点,他才坐起来。
邓楠予说:昨天晚上醉成那样子了,干吗呀?平予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可你却人事不省。
平予怎么了?
情绪很不好,我怎么安慰她也不行。邓楠予说,高德建带给你们什么消息了?
他又不是*****,他能带给我们什么消息。
吃了早饭,穆干生不知自己为什么有些兴奋,一进办公室,林佳怡就过来了。
穆局长,听说高副部长回来了?
回来了。
我感觉到那位可能要动。林佳怡显得十分神秘,低声说。
穆干生知道林佳怡说的那位,指的是老方。
林佳怡又说:昨天,我去向彭书记汇报工作,最后,我谈到关于市委对你的工作安排问题,彭成仁沉默了好久,我当时说,我是一个女同志,身体又不好,年龄也渐大,希望保留个党组书记,让你来当局长。
说到这里,穆干生打断林佳怡的话,林局长,这不行,我觉得就这样当好你的助手,心情愉快就行。
不,穆局长,你听我说,林佳怡说,彭成仁话中有话,却又欲言又止。他说,再等等吧,明年初国家和省里都要召开两会,市、县、乡都必须在下半年完成换届,人事会有变化的。
没等穆干生说话,林佳怡又说:彭成仁还认真地对我说,干生在你那儿干得怎么样?我说,究竟是什么原因对一个好干部做这样的安排,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怎么说,市委都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干部。你知道彭成仁怎么说?他笑笑,说,是啊,是啊!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除了温度发生了变化,其他似乎一切如常,进入五月,气温真的升高了,年轻的女孩子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夏装。老槐树那一串串白花给市委大院增添了一道靓丽的景色。每逢上下班,总会有人站在老槐树下,欣赏古树给人们带来的快乐,呼吸着槐花的馨香。
邓平予还是服从了安排,每天去退伍军人安置中心上班,主任是原来一位老局长的司机,过去和邓平予虽往来不多,但他对邓平予从来都是十分尊敬的,现在让他分配邓平予的工作,他哪里能安排什么工作,甚至把邓平予当做领导,邓平予一到,他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给她倒茶,问她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邓平予自然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反倒自由自在起来。
这天下午,邓平予的手机响了,她看看号码,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又觉得这个号码有些特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哪位?
喂,是平予吗?
邓平予一愣,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但又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突然她的心脏狂跳了起来,原来是他!
平予,是我,老方,方之路。
呦,是方部长啊!邓平予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把往日的那些不愉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领导有什么指示?
平予啊,我总觉得我欠你什么,方之路说,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见个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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