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酹江月·细看涛生云灭-《【方应看同人】江湖夜雨十年灯》

    近段时日,汴京不太平。

    盘踞京师的两大势力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背地里又在暗自较劲,城中各方因两大势力的暗斗开始虎视眈眈,连累了我们方大侯爷没有时间陪娇妻,须得从中斡旋,平衡各方势力。再加上汴京来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六扇门的活儿也忙碌不停。

    这下好了,平日里本忙得就是不可开交的汴京城第一女神捕沈酒大人,更是到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地步,脸生生累瘦了一圈。

    她常常夜半三更回到侯府,书房里的灯火还亮着,方应看仍在与手下人议事,她便先睡去,第二日醒来,摸摸身旁的床榻还尚有余温,人已经出门。连着好几日都是没见到人,沈酒嘴上虽没有什么埋怨,心里却有点堵得慌。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被褥上残留方应看身上的龙涎香,令她分外想念他。

    独自冷静了下,沈酒决定把儿女情长抛在脑后,六扇门里还有一沓案子在等着她。挣扎着起来,对镜梳妆时发现脖子上多了几个可疑的红印子。

    莫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她打开胭脂盒打算扑粉掩盖过去,发现了压在盒子底下的一张烫金纸,上面隽如铃兰的字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阿酒卿卿如晤:

    转眼已至深秋,露水寒凉,早出晚归之时莫忘添衣。一日三餐,莫要忘记。切记切记。见娘子形容消瘦,我实感心疼,亦感愧疚,不能伴阿酒身旁,为你嘘寒问暖,添衣加饭。再唠叨一句,饭一定要吃。六扇门诸事杂多,危险傍身,京中亦不太平。虽知你性子逞强,凡事勿要冲动,三思后行,莫要让为夫担忧。待京中之事了结,我们一起去洛阳赏花。】

    这个人啊……铜镜里,沈酒噗嗤一笑,气算是消了。

    出了卧室,早饭已经备齐,比以往更丰富。彭尖在府中,沈酒跟他打了声招呼,落座,拿起筷子:“今天不用跟着你们侯爷?”

    彭尖恭恭敬敬地应了声,然后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沈酒的筷子伸到哪个碗碟里,然后记下来。

    “……噗!”沈酒嘴里一口粥险些没喷出来,“他让你这么做的?”

    彭尖道:“夫人尽管享用,就当小的不存在。”

    沈酒艰难地咽下一口定胜糕,皮笑肉不笑道:“亏他想得出来。”

    这个主意虽然有点可笑,但是也体现出了侯爷的爱妻心切。他让彭尖特意记下沈酒一日三餐的进食情况,回去跟他汇报。哪怕沈酒在六扇门吃的饭,神出鬼没的彭尖也会及时出现,有一次还险些被冷血误会是刺客打出去。

    神通侯方应看繁忙的公务中多出了一项:检阅娘子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一旦吃的少了,他就会皱眉,而且是不分场合地不高兴。

    有次和六分半堂的几位堂主议事,方应看收到彭尖送来的纸条看了眼,当下就眉头紧皱,把神秘的纸条藏进怀里,似乎是十分重要的密函。搞得那几位堂主上下忐忑,就算是方应看在笑,他们也觉得那是不怀好意的笑里藏刀。

    还有一次是跟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坐在一块儿,情况也是差不多,那人回去后想了许久,尤其是那封被彭尖送来的密函,回忆起方应看细细阅读时变化的神情,前后判若两人。看信时蹙眉,对谈时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自在贵气,还时不时冷笑,城府极深。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方应看果然深藏不露,翻手为云覆手雨,不是虚名,此人得罪不起。

    没过多久,汴京城两大势力的箭弦紧绷之势不知不觉地有所缓和,神通侯府多了不少访客和送礼的人,尤其以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送的礼最厚重。但是都被彭尖一一拦下,只一句“侯爷事忙,暂不见客”给回绝了。

    方应看是真忙,忙着在内院给夫人量体,看看她瘦了多少。沈酒低头瞧着腰上的软尺,挑起夫君的下巴,得意道:“你看,与先前丝毫不差,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从今日起,不用再派彭尖监视我吃饭,也不能再往六扇门送东西投喂我了。”

    “为夫满意的很。”方应看站起身来,笑眼看她,渐渐拉近距离,与她额头对额头,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沈酒的脸颊生起一抹绯红,被他炙热的目光注视得骨头都酥软了,含羞带笑地垂下目光。

    方应看笑意不减,突然之间拦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沈酒大惊失色,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气息未定:“方应看你干什么!”

    “轮到夫人喂我了。”

    帘帐放下,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