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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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喜欢被抱着了,温暖的鲜活的近在咫尺的,藏着十七八岁蠢动的情思,藏着隐秘又柔软的贪念,就这样紧贴着,理直气壮地占有你,一片寂静里心跳滚烫,我在想,我好喜欢你。

    你是我黄昏日暮的星星,悄然生长的红花刺槐,我全部的贪念与妄想,我的十八岁,二十四岁,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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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水要用到手,用到嘴,用到眼睛。

    江声那一口水,用手举着塑料瓶,用嘴呛得直咳嗽,眼睛看见他未来的同桌站在讲台上,安静的张扬的好看的,像一支浑身是刺的漂亮玫瑰花。

    很久之后他和陈里予提到这件事,对方看他一眼,半杯水喝得斯文且慢,喉结一滚才终于点评道,怪不得他们说你是直男。

    口红只分红色和粉色的直男,衣服按照四季分,听不懂什么叫“挂耳染”,要对方指着发尾那一截浅浅的、黄得发白的头发告诉他,这是漂了半截,打算染成别的颜色,挂在耳朵下面,叫挂耳染。

    “哦,怪不得,”江声点点头,一边把他的课本摊开来挪到两人之间,趁讲台上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略微歪向他那边小声问他,“那你打算染成什么颜色?”

    陈里予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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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十五分钟前他的未来的新同桌走进教室,临近月考时候挤不出多少时间隆重介绍,班主任简单几句话走了流程,将这个衣着讲究的男孩子安排到他身边坐下——因为他个子高,在最后一排落了单。

    这个叫陈里予的少年身上有种浅淡好闻的味道,像是某种冷泡的茶,既不醇厚也不稳重,只是清冽干净,带着些许掩在涩味之下的甘甜——与教室长久沉淀的书、粉笔灰或是汗水和洗衣液的味道格格不入,是沉闷昏暗里一点罕见的星光,或是什么人造的精美宝石,在一成不变的粗糙平凡中安静地闪闪发亮。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耳垂上水晶质的耳钉到精心搭配的浅色衬衫、毛衣和怀表链,亚麻色五分西装裤下一截白净纤细的小腿,再到轮廓清俊的眉眼和有意留长的头发,哪里都显得与平凡高中生活格格不入,至少江声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并且越看越觉得——他应该去上那些传说中贵得离谱的私立学校,或者出国学艺术,而不是坐在这里和他一起听枯燥乏味的数学题。

    然而陈里予出神似的盯着黑板看了几分钟后,却突然抬起手,摘下了他耳朵上那对招摇的耳钉,随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角度精准,甚至没有回头看。

    “怎么扔了?”江声目瞪口呆。

    “……你们学校的校规让戴吗,”陈里予看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幅度轻微地皱起来,斟酌道,“刚才那个问题,不会染成什么颜色,今晚就剪了。”

    “啊?为什么……”

    “我不想太招摇,”他摇摇头,“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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