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春风一度吹(四)-《问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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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罗想了想:“怕是不止。”

    阿音俯下/身子,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侧仰头望着她:“那我同你这一面之缘,你记得这样清楚,怕不是那傅无音美艳绝伦?”

    阿罗将笔搁下,摇头:“我不大辨得美丑,只是听闻,傅无音许久未出阁,是因生得不漂亮。”

    阿音郁结,怏怏抬起身子,就要往外走,才刚停至青花瓷抱肚花瓶前,却听得阿罗道:“你身体里头,是腾蛇?”

    琴弦崩断之声,划破了空气中的静好,阿音转回头,目光里压抑着凌厉和探究。

    阿罗叹了口气,搁下笔,烟雾般款步行至她跟前,望着她道:“腾蛇乱情,这便是你入了胡同的缘故?”

    阿音将骨头一软,靠到雕花的木棱上,脖子悠悠晃了晃,抱着胳膊笑问她:“怎么?”

    动作和语气里的防备毫不遮掩,阿罗蹙了蹙眉尖儿,嗓子清淡如温水,却熨帖得恰到好处。她想了想,说:“腾蛇渴求异性之精元,寻常凡人却经不起几回神兽的索讨,是故你不能专情一人,否则他将有性命之虞,是不是?”

    阿音轻嗤一声,行着踏花一样的步伐坐到床边,撩着上头的流苏穗儿,一双修长的腿架起来,从旗袍的缝里透出浸淫脂粉的媚态。

    她问她:“怎么?你有法子?”

    原本只是一记揶揄的还击,却不曾想阿罗跟了过来,认真道:“有。”

    阿罗立在跟前,微微勾头瞧她:“我本是冥气,不辨雌雄,腾蛇所需之精元,我亦有。”

    阿音睁大了眼,不晓得该先惊讶头一回有人这样直白坦荡地邀请她翻云覆雨,还是该诧异面前柔弱的姑娘竟不辨雌雄。

    她咬着绢子,将怀疑的眼神抵向阿罗的前襟。

    阿罗尴尬地别了别脸:“我修的是女身。”

    “那精元?”阿音的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

    阿罗亦直勾勾看进她的眼底,抬手碰了一下自个儿的嘴唇:“亲吻。”

    阿音咬着嘴唇低低笑一声,别过头去,将流苏穗儿又在手指里头绕了绕。阿罗垂下睫毛,正要撤开步子,却忽见一双染着蔻丹的手将自己领口一拉,令她迫近面前歪头凝视的佳人,而后迎面撞上一双含着脂膏的嘴唇。

    她同她突如其来地亲吻,吻得莫名其妙,也吻得天雷地火。

    若这吻勾出了更多无处安放的绮丽,那便顺势酣畅淋漓地梦一场。

    她将为她呈上山峰,奉上河流,惊醒黄昏,也催眠黎明。

    别来无恙,傅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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