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听说爱情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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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焱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紧紧地握着乔楚颤抖的腰肢,深怕一松手,他多年的梦便化作泡影。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了……
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五年了,却在这五年里不断的骗她。
可恶!可恶!
乔楚只觉得这张曾经帅气温柔的脸,现在看起来面目可憎。
松开手,乔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在这张脸上搁下了一个又重又狠的耳光。
火红的五指印立刻如烙铁一般在雷焱的脸上留下了印记。陆馨尖叫一声,赶快跑到雷焱面前,隔在他和乔楚中间,大声叫道:“你怎么可以打他。”
陆馨话音未落,乔楚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一样重重打在那张芙蓉脸上。
两声响亮的脆响,让婚礼现场立刻变得火药味十足,今日来的宾客,大多是雷家的世交或者多年的合作伙伴,还有乔家的至亲,大家都是看着这一对小情人自小走到今天的,忽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陆馨没有想到乔楚会如此不留情地甩下一个耳光,猛烈的力道让她向后跌去,倒在了雷焱怀里。雷焱也被乔楚这一个耳光给打懵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乔楚,一时忘了推开身边的女人。
乔楚瞪着眼前两个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女的红衣映衬,哭得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男的白衫礼服,怀抱佳人。怎么看,他们都更像是一对。那她算什么?刚才的誓言是多么的可笑,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讽刺着她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现在该哭的是谁?是她吧。可是她一点也哭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连呼吸都困难,这时众人的眼光,不管是同情,怜悯还是对她出手打人的不认同,她都不想置身其中,她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刀,在凌迟着她。
楚楚的脸色惨白得吓人,沈筱禾紧紧地拥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如小动物受伤时不能控制地颤抖,在她耳边不断地说道:“楚楚,你别太激动,我们先回去。没事的,你还有我们。”
乔楚忽然发疯一般的推开沈筱禾,头也不回地向外边冲了出去。
沈筱禾被推得一个踉跄,喊道:“楚楚——”
乔宇佑看着乔楚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去。
小丫头!这时雷焱也回过神来,顾不上陆馨怀着身孕,一把将她推开,想要追出去。领口却忽然被人提起,一记满怀恨意的铁拳朝着他的鼻子狠狠地袭来,雷焱的鼻子立刻血流如注,场面乱作一团。乔宇霖将他推倒在地,看也不愿再看他一眼,自己当他是最好的朋友,还将家里最最珍贵的宝贝交给他,他居然就是这样爱着楚楚的。要是楚楚有个什么万一,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乔楚不知道自己想要去那里,只是再也不愿待在那个让她心疼和耻辱的地方。她知道身后大哥小哥都在追她,可是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她想要一个人。
脚下的高跟鞋早就被她踢走,蓬松的发髻也已散落,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背后亲人们的呼喊。乔楚忽然冲向路中央,拦住了一辆银色跑车,尖锐的刹车声让追在后面的乔家人惊出一身冷汗,楚楚这是要干什么?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不只是乔家人,还有跑车的主人。
任昊惊魂未定地盯着眼前忽然出现在马路中央的女子,他很想大声咒骂,但是女子年轻的脸上,那种不可言喻的伤痛,还有一身的狼狈,让他一腔不满竟然骂不出来。
乔楚绕过跑车,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不骂她是一回事,让她上车又是另一回事。任昊错愕地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小姐,说道:“小姐,你干什么。”
乔楚一边喘着,一边命令道:“开车。”
有没有搞错,任昊哭笑不得。背后喧闹声越来越多,这时任昊才注意到,女子身后居然还跟着一群人。
乔楚扯着男子的衣袖,叫道:“开车!”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任昊可不想趟这浑水,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不知道成年了没有,要是她的家人说他拐带未成年少女,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只手被乔楚拉着,任昊另一只手越过乔楚,想要打开车门,把她扔下车,这时一滴泪滑落,正好落在任昊的手臂上,没有很灼热,凉凉的。
任昊一愣,终于仔细看了一眼这个贸然出现的女孩,完美的侧脸,表情麻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一颗一颗地落下,她却仿佛没有什么感觉,没有一点哭声,却莫名让人揪心。
任昊看着手臂上滴落的清泪,一声低咒,收回手,一脚油门,将已经接近跑车的一群人远远地抛在车后。
车子开了,乔楚原本抓着任昊的手也缓缓松开,木然地看着前方。
车子离市区越来越远,乔楚默不作声,任昊无所谓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鸿山。”久久,乔楚才幽幽地回道。
任昊微微扬眉,二话不说,调转车头,车子迅速向鸿山驶去。
车子开到半山腰上,任昊没有继续往前开,靠边停下之后,他侧过身,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个始终沉默的女孩子。
乔楚并没有在车上待多久,打开车门,她慢慢向山顶上走去。
她想干什么?从山上跳下去?任昊承认他有些好奇,而且她的家人可都看到他的车牌号了,这时候他也不能一走了之,于是开着车慢慢跟在她身后。
从山腰到山顶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任昊开着车跟在后面,眉头也慢慢地皱了起来。这女孩居然没有穿鞋,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被烈日烘烤了一天的柏油路有多烫,穿着鞋都不能忽视它的热度,何况光脚。
女孩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了快一个小时,她终于走到了山顶。任昊将车停在离她十几米的地方,依着车门,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被夕阳包围的女孩子。
乔楚抓着山边的围栏,用力地抓着,不然她会站不住。头脑一片空白,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么的模糊,好像是一场梦。焱还是那个温柔的焱,还是那个宠她宠上天的焱。
站在山顶上,夕阳笼罩下的城市,绚丽一览无遗。在这里,他说过,他会永远陪她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日落。他说过,他会让她比所有人都幸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仿佛在眼前一幕一幕重演,只是这时,乔楚只觉得他每说出的一句话,都狰狞得让她发狂。
“啊——”
捂住耳边,乔楚叫得声嘶力竭,最后,跌坐在满是石砾的地上。
好痛……
乔楚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还有被小石子划破的小腿和手臂,细细的血珠慢慢渗出来。
痛!
是谁说过,当你的心痛到了极点,就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伤痛了,原来,这也是骗人的。
她还有知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还是说,她今天还不够惨?
自嘲地想着,乔楚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她的生命中,哪里都有他的痕迹,就连一个躲的地方,她也找不到。不再看那炫目的云海,如来时一般,乔楚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任昊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如幽魂一般自身边缓缓走过的女孩子,没来由的一阵郁闷,尤其是她腿上一条条血痕,更是看得他心烦,对着乔楚狼狈的背影,任昊喊道:“我送你下山。”
乔楚双耳不闻,继续向山下慢慢地走去。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正眼看过任昊。
任昊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倔强。
五个小时,这个让人气闷的小丫头居然就光脚从鸿山走到中午她离开的那条街。
而他今天也真的发疯了,陪着她耗了一整天的时间。看着乔楚走进家里之后,任昊掐掉手中的香烟,立刻呼啸地离开。他可不想再为这个让他奇怪了一整天的小丫头费心了。
乔楚一身是伤、狼狈不堪地进了乔家,把一直守在家里的乔哲和沈筱禾吓了一跳,乔哲心疼地问道:“楚楚,楚楚你怎么了?”
乔楚低着头,话也不说,恍惚的向房间走去。
沈筱禾拿着咖啡,站在门边,看着窝在藤椅上,茫然注视着窗外的乔楚,三天了,她不哭不闹,按时吃饭睡觉,每天就这样蜷在那,沈筱禾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她,乔楚轻轻接过,环在手里。
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马克杯,乔楚忽然低低地说道:“夏威夷kona。”
沈筱禾微微扬眉,静静地坐在乔楚身边的地毯上,翻着手上的杂志,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就仿佛每一个普通的午后一般。
香醇的味道,浓郁的口感,是她曾经为它疯狂的理由,而为了她的喜好,他总会想尽办法,为她找到她心仪的咖啡,就像手中这杯夏威夷kona一样。乔楚握紧烫手的马克杯,幽幽说道:“我曾经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所有的喜好、感受。我也是最了解他的,他会一直爱着我,宠着我,陪着我。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就算我早一步离开了他,他也会像爸爸爱着妈妈一样,在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屋子里,继续爱着我,直到死去。”
细细碎碎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悲伤,就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沈筱禾抬起头,在乔楚的脸上,没有看见痛不欲生的泪水,她撑着脸,扯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说道:“小姨,我很傻对不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傻了十几年。”
放下手中的杂志,沈筱禾劝道:“楚楚,为什么不听一听焱的解释,我相信,他是真的深爱着你的。”这些年来,雷焱为楚楚做的,没有一个人能忽略,若不是真的爱,他又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深爱着?”乔楚原本蜷着的身子像被针扎一般,语气也变得暴躁:“深爱着我,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深爱着我,连孩子都有了,这就是所谓的深爱?我不要。”
“你不听他的解释,不怕自己后悔。”
乔楚将马克杯摔在地上,咖啡溅了一地,憋了这么久,她的情绪终于失控,对着沈筱禾大声叫道:“解释了又怎么样,即使他有天大的冤屈,那个女人真实的存在,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还解释什么?
“那你打算怎样?继续这样不声不响地把自己关在房里,让你爸,你哥为你担心?”沈筱禾也被乔楚的大吼激怒,这几天难道只有她难过而已吗?
乔楚低下头,蹲在露台的一角,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泪眼模糊地看着沈筱禾,乔楚无措地说道:“小姨,那我应该要怎么做?”
沈筱禾拍拍自己的额头,她在干什么,楚楚不过还是一个孩子,她还要求她在经历这样残酷的事情之后,还要兼顾所有人的感受吗?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沈筱禾温和地说道:“算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乔楚将头埋进沈筱禾怀里,三天来,她终于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
终于眼泪哭干了,她也累了,靠着沈筱禾,乔楚轻轻地问道:“小姨,带我走,好不好。”
沈筱禾轻拍着她的手一僵,一会之后,轻缕着她的发丝,问道:“要逃吗?”
乔楚依偎着沈筱禾的肩窝,沙哑的声音轻轻回道:“我不能逃吗?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满是他的地方,小姨,你让我逃走好不好?”
现在她才知道,温柔娇宠也是一种伤害,在她十几年的生命中,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仿佛怎么也逃不开一般,而现在,这些只会让她痛苦。
“你才刚考上大学,你的学业不要了?而且你就这么走了,你爸爸,哥哥怎么办?”她是不反对楚楚到一个新的环境,调整心情,但是楚楚是他们这个家的命根子,没有了她,姐夫要怎么生活呢。
是啊,还有爸爸和哥哥,他们这么爱她,她却要抛下他们逃跑,乔楚苦笑道:“我,好自私,对不对。”
沈筱禾轻轻摇头,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筱禾,你带楚楚去意大利吧。”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着,乔哲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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