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两张调令-《诸界第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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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着精美花纹的石板,也不会跪的更舒服,甚至,更加刺痛。

    感受着四下传来的目光,刘清卿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无所畏惧。

    望着台阶上紧闭的书房大门,他心中阵阵发虚。

    “孽障,滚进来!”

    也不知跪了多久,才有一声冷喝自书房中传来。

    刘清卿身躯一颤,咬着牙起身,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百步见方的书房里,坐落着诸多满是书卷的架子,书房最深处,一张大紫檀木桌后。

    挂着一张猛虎下山图,惟妙惟肖,更有名家落款。

    刘清卿认得,那副猛虎下山图,乃是父亲自青州本家得来,据说是当世大儒‘郑罡’的墨宝。

    一袭青衫,比往常更多几分书卷气的刘文鹏正自挥墨书写着什么。

    左手边,一灰衣老奴,正擦拭着书架上的藏书,小心翼翼,生怕弄脏。

    好半晌,他才将狼毫笔丢进紫玉笔筒里。

    “父亲……”

    刘清卿低下头。

    “村落甚荒凉,年年苦旱蝗。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

    哪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端详着自己写下的墨宝,刘文鹏微微摇头,有着叹息:

    “我的字,还配不上前人的诗啊……”

    “这诗句哪里算得好?只不过顺口而已,老爷的字,如何配不得?”

    那老奴凑了上来。

    哪知自己满口恭维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于少保,也是你能贬斥的?”

    擦了擦自己的手,刘文鹏语气冷淡:“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那老奴骇的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哪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刘清卿咀嚼着这句诗,只觉心中的惶恐消散了大半,浓烈的厌弃涌上心头。

    字好,诗也好。

    可父亲,你配题这首诗吗?

    “你可是觉得,为父如此贪婪枉法之辈,哪里配题这首诗?”

    刘文鹏看穿了自家儿子的心思,脸上有着淡淡的惆怅:

    “可你却不知,为父也不是天生如此啊。”

    刘清卿沉默不言。

    “为父少年时,习文练武,也曾想着造福一地,指点江山。可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刘文鹏背负着手,在书房踱步,诉说往昔:

    “……‘庆盛’二十二年,为父第三次落榜,那时,为父已年近三十,科考已然无望,若本事不济,也就罢了,

    可偏偏,诸多才学武艺远不如我者,却早已牧守一方,可我呢?小小县令,也耗费纹银三万,且可能再无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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