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当他的面拍吻戏-《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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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分过去,陆慎就坐在车里,目光沉沉。

    平静得令人不安。

    当了他这么多年助理,平鹏知道他恐怕是想再见桑白一面。

    他想了想,大着胆子给麦子打了个电话:“麦子啊,桑桑今晚什么收工啊?要拍夜戏到一点?”

    挂掉电话,平鹏轻咳一声,找了个借口:“您要是没想好去哪儿,要不我先找麦子一趟?我有个保温杯落她那儿了。”

    陆慎看他一眼。

    平鹏有点儿紧张。

    还好他最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车子缓缓驶入无边的暗夜里。

    陆慎向后一仰,闭上双眼。

    他为什么还要去找桑白,又要去找她做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他也从来没做过这样漫无目的的事。

    他做事向来周密,胸有成竹,连装破产都制定了详尽的计划,那会儿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桑白追回来。

    但现在他脑海完全是混沌的。

    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浓雾,怎么也拨不开。

    车子停在一幢CBD楼下。

    剧组转场到这里,最近应该都在拍职场戏。

    陆慎忽然问:“平鹏,有烟么?”

    陆慎讨厌烟味儿,从没抽过烟,平鹏为这也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他顿了下:“有。”

    陆慎:“给我一支。”

    平鹏抽出一支烟,把打火机也递过去。

    陆慎动作生疏地点着烟。

    一点猩红在他手上闪烁。

    他吸了口,因不大熟悉被呛得咳了声,两腮陷进去,按开几分车窗,把袅袅青烟缓缓吐在外头。

    人来人往,他没看见桑白。

    又过一会儿,他看见不远处那条马路开过来一辆降雨车,很快片场也下起雨,应该是在拍摄下雨的戏份。

    他又点了支烟。

    一支接一支地抽。

    半小时后,麦子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急急忙忙地掠过车前,跑进保姆车。

    陆慎把烟头拧灭,推开车门走下去。

    麦子拿着暖宝宝和卫生棉,一转头看见陆慎,吓了一跳。

    “陆总,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监工吻戏的吗?”

    陆慎没什么表情,问:“晚上还有吻戏?”

    麦子不太清楚他这两天跟桑白的矛盾,点头:“对,这场比白天那场还重要。”

    陆慎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微微蹙眉:“她生理期?”

    麦子一脸发愁,点头:“都淋半小时雨了,起码还得一小时,有暖宝宝能舒服点儿。”

    她看了眼手上仅剩的两个暖贴,“恐怕不够,陆总,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去附近买点儿,司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陆慎淡声:“我让平鹏去。”

    麦子拿着东西匆匆赶回片场。

    陆慎目光淡然,看着远处飘落人工雨水。

    一切都模糊不清。

    他心里浮起一丝诡异的自虐感,干脆转身也去了片场。

    再多看几眼,说不定就放下了。

    陆慎来到监视器前,夏桐吓了一跳。

    “你……”

    陆慎冷声:“拍你的。”

    他没干扰拍摄的意思,夏桐点点头。

    镜头里,桑白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柏奇思站在她旁边,给她递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他听见夏桐的声音。

    “Action!”

    冰凉的雨水从天而降。

    桑白往前走了两步,被柏奇思拉住手腕。

    “难道这么多年你心里想的不是我?你给我写的那封邮件为什么没发出去,你又为什么……”

    “Cut!”

    夏桐冷声:“台词错了,重来!”

    “Cut!情绪不对,重来!”

    “Cut!”

    几个监视器里不同的角度,都能看到桑白细微的表情。

    她脸色逐渐苍白,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夏桐问她还能不能坚持。

    桑白冲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大雨再次浇了下来,有一小股没受控,飘到陆慎这边。

    水是完全冰冷的,夜里落在人肌肤上都一股寒意。

    陆慎沉声:“她生理期你让她浇冷水?”

    夏桐愣了下:“她生理期吗?”

    因为是夏天,所以降水车里的水都是自来水,没有特别处理。

    陆慎目光沉沉。

    意识到是桑白没跟她说,夏桐立刻有了决断:“这一行就是这样,都布置好了就算是生理期也要拍摄,已经拍到一半,否则让她之后再来一次么?就算经费允许,你问问她自己愿意不远再受一次罪?”

    陆慎沉默不语。

    夏桐:“你要看可以,请不要再干扰我,否则只会影响进度。”

    天色黑,片场只亮了几个灯,桑白完全没看到陆慎。

    可能因为今天拍摄时间过久,人有些疲惫,这段台词又长,柏奇思已经cut了十几次。

    虽然是夏天,但水浇在身上却是冰凉的,尤其是她下午拍摄时例假突然提前,浇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雨实在是很不舒服。

    柏奇思连连道歉,桑白虚弱地说没关系,两人又重新开始。

    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次重来。

    桑白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暖宝宝那么一点温度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柏奇思终于说完台词吻上来的时候,她完全是麻木的,嘴唇甚至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只凭借本能和技巧把这一场戏拍完。

    夏桐终于喊了过。

    桑白再也撑不住,整个人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小腹传来尖锐的疼痛。

    麦子冲过来给她围上干浴巾:“桑桑,怎么样?”

    桑白颤声:“扶我下,我好像有点起不来……”

    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

    桑白一怔,看见陆慎。

    他面无表情,伸手把她整个人拎起来一把抱进怀里,往保姆车方向边走边问:“车里有能换的衣服?”

    麦子说有。

    桑白没料到陆慎会来,她挣扎了下,实在冷的厉害,也完全没什么力气,就没再有动作。

    陆慎把她抱紧保姆车里,麦子连忙把袋子里的新衣服拿出来。

    桑白冷得嘴唇都在发抖:“我自己换。”

    陆慎点头下车。

    等她换好衣服,他重新上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件薄毯和一叠暖宝宝。

    桑白没再看陆慎,没什么力气地说:“赶紧回家吧。”

    陆慎吩咐司机:“去附近的维多利亚酒店。”

    桑白脸上毫无血色:“你干嘛?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

    陆慎坐到她旁边,摊开薄毯将她整个人裹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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