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兴德出门一天快忙翻了。 先拉着黄豆,去油坊给家里榨油,要榨出一冬天够吃的油。 到了油坊挺庆幸,多亏顶雨来了,要不然等天晴了,油坊会排好些人,他一天下来就不用干别的了。 今年,左家极为舍得,特意和人多换了不少袋子豆子。 左撇子和白玉兰商量过,说岳母馋,咱最起码要准备出十天半个月能让岳母煎炸一回的油,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节省过日子,要不然老太太吃的不好,容易闹情绪。闹情绪倒不要紧,她作妖。 左撇子秉承着一颗纯良的心劝自己:岳母还能活几年。岳母以前没怎么端他家饭碗,就当以前省下的几十年油,一气儿让老岳母全吃了吧,再着,岳母做好吃的,他也借光。 所以,多榨油这事儿,还是左撇子主动张罗的。 由朱兴德执行。 朱兴德榨完油,将豆饼子用麻袋装好,拍拍胖骡的脑袋说:“你这回有好吃的啦。” 然后又特意拐个弯儿,自己掏钱,给秀花买了些糖。 当地用甜菜熬糖稀,看起来指定不如南面运来的白糖细发,但口感还行。 多买些糖,让外婆没事儿和甜水在家里烙个糖饼吃,或是蒸个糕上面撒点糖甜甜嘴。 朱兴德也没有厚此薄彼,还单独用小纸包装些红糖,打算回头给他爷混上神仙水喝。 只白水喂他爷,说那是药汤子太假。 带上点儿颜色,再往红糖神仙水里泡点黄连,那味儿就杂了,一般人不知道那是不是药。 朱兴德已经这么干过好几次,还特意问过郎中,红糖水泡黄连会不会有别的反应。 郎中答:不会影响药效,两者无禁忌。 朱兴德当时心想:不是,他希望黄连最好不要有药效,他所求是别有什么反应就行。 而兰草又为人老实。 将黄连红糖神仙水交到兰草手里,比交到三堂嫂手里更放心。兰草不会去偷尝,反正用红糖黄连水说是药水能糊弄过去,他需要给爷买些糖。 忙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朱兴德才去买酒坛子。 望着人家卖的白瓷的,带绿叶子的,红花粉花的,就纯白的也行啊,看起来格外干净,朱兴德一眼又一眼地瞅,心里很是相中。 可嘴上说的却是,要最便宜的酒坛子。 店家看出来了,还挺会说话,一边帮朱兴德装车一边笑道:“回头酒卖好了,到时再来买这种。我看,你早晚会买这种好坛子装酒。” 朱兴德抱拳:“借您吉言。” 然后这才拉着油、拉着豆饼子,脖子上挎的兜里揣着糖,载着一车酒坛子朝家赶路。 路上一人没有啊。 路过寒山,恍惚好像还听见几声狼叫。 朱兴德进村时,雨都不下了,天也彻底黑了。 朱兴德只觉今日村里人烟更是稀少,各家大门关的死紧,睡的都这么早吗? 当推开院门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朱兴德拽骡车进院,抬眼惊讶道:“三哥,你咋来啦?” 朱老三朱兴平听到大门响动,早就从屋里蹿了出来。 你说这事儿整的,他也不知道四弟不在家啊。 为了等四弟回来,还在左家吃顿晚饭,多不好。 他还没长脑子,忘了四弟妹的外婆眼下在左家呢,就挺大个人空手来啦。 “兰草的事儿办完了,我寻思来和你说说兰草,好让你放心,没想到你不在家。” 朱兴平边说边帮朱兴德卸车。 帮忙抱下一个个空酒坛,心想:更没想到,你岳父家居然在酿酒。 那可是酿酒啊,他的天。 他要是没来,都不知道四弟的岳父家在几日内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说,还要养三十头猪羔子。他刚才听送糟粮的村民说的。 朱兴德问道:“三哥,吃饭了没?” 第(1/3)页